當看見那個女人的一瞬間,白冷爵以爲自己看見了念可兒,以爲念可兒還活在這世上,以爲老天可憐他,讓他能再見到念可兒一面,讓他有機會能夠彌補念可兒,爲他的那些過錯。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二十層,白冷爵發現自己已經沒了力氣往外走去,直到白柔佳餓得不行,打電話給他,聽見他那邊的聲音很是熟悉,“你在哪兒”
“我馬上就到家。”白冷爵這纔回過神來,從電梯裏走出來,然後往家裏走去。
剛掛斷電話,白冷爵就到了門口,白柔佳問:“你剛剛在幹嘛呢”白柔佳並沒有任何的懷疑,在冰箱裏拿了個梨子,然後到廚房洗乾淨,一邊喫一邊往客廳走去。
白冷爵把自己的包掛在門口,脫掉外套,就進了廚房,白柔佳已經把飯煮好了,就等着白冷爵炒菜。白冷爵仍然是平常的速度,很快就炒好了幾個菜,這一次,白柔佳卻沒有聞到香味,以往她都是循着香味就知道喫飯了,今天卻奇蹟般的沒有。
直到白柔佳看過去,才發現桌上的菜已經炒好了,她這才起身洗手準備喫飯。
白冷爵已經坐在了餐桌上,“你怎麼不去拿飯”白柔佳剛走到餐桌旁,發現白冷爵沒有拿電飯煲,她又掉頭回去拿飯。
白柔佳給白冷爵盛了一碗飯,給自己盛了一碗,白柔佳夾了一筷子菜,然後塞到嘴裏,剛到嘴裏,她就跑去了廚房裏吐了出來,“白冷爵,鹽不要錢的嗎”
白冷爵根本沒搭理白柔佳,手上捧着飯,一動不動,白柔佳直覺,白冷爵應該是遇着什麼事了,她伸出手在白冷爵的面前晃了晃,“你怎麼了”
“沒事。”白冷爵回過神來,在菜盤子裏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裏,也忍不住跑去廚房裏吐了出來,還用清水漱了口,這味道,簡直像放了一袋子的鹽。
“我去煮麪條。”白冷爵不想面對白柔佳,轉過身又去了廚房,白柔佳跟了上去,她覺得白冷爵這樣遲早會出事。
果不其然,如果不是白柔佳攔着,白冷爵就把整包麪條都放到了鍋裏,白柔佳把白冷爵從廚房拉到外面,“你別做飯了”
“我可以。”白冷爵很堅持,還想往廚房走去,白柔佳從身後抱緊了他的腰,讓他動彈不得,直到白冷爵一動不動,白柔佳才問:“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我很好”白冷爵並沒有向白柔佳坦白他看見那個很像念可兒的女人的事情,他原本在白柔佳面前就很迴避念可兒,所以他絕對不會主動在白柔佳面前提起念可兒。
白柔佳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然後緩緩地鬆開,白冷爵臉上明顯就是一副有事的樣子,可是他卻不肯告訴自己,連隻言片語都不願提起。
“你去煮麪吧”白柔佳轉過身去,不看白冷爵,然後朝着客廳走去。
白冷爵看着白柔佳離開的方向,他緊閉着眼睛,他不在白柔佳的面前提起念可兒,是不想傷害她,只是他不提,似乎也傷害了她,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這一天晚上,白冷爵毫無疑問失眠了,他恨不得飛身下樓去找那個女人問清楚,看看她和念可兒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能和念可兒長得這麼像。
第二天一早,兩人一如往常,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坐電梯的時候,白冷爵莫名的開始緊張,他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那個女人,好在白柔佳不知道念可兒的樣子,只要他演得自然一點,就好了。
事實並沒有如白冷爵所想,那麼巧,和白柔佳在一起,他並沒有遇上那個女人,一路通暢的到了車庫,兩人各開一輛車,各自去了各自的上班地點。
剛走到醫院門口,白冷爵就偶遇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看到白冷爵的時候,也很是驚訝,她朝着白冷爵走去,然後和他打招呼,白冷爵儘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不讓這個女人看出什麼端倪。
“嗨。”那個女人的穿着和昨天一樣,非常的知性,白冷爵笑着和她打了聲招呼。
“你來這裏”白冷爵話沒問完,但是他這樣說,這個女人應該能明白。
那個女人指着婦科那一層,“我第一天上任。”
“你是醫生”白冷爵看着她指着的那一層,很驚訝她的職業。
“很奇怪嗎”
“沒有。”白冷爵笑了笑,依稀是聽說婦科新來了一個主任,難不成就是自己面前的這位
“我來不及了,先去報道了”那個女人笑着和白冷爵說,白冷爵點了點頭,然後她便往電梯走去,白冷爵也朝着電梯走去。
那個女人指着問,“你也是醫生”
白冷爵點點頭,然後指了指電梯旁邊的指示牌,指着神經科。
那個女人見了,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看白冷爵這樣子,還真是很難看出他的職業。
電梯門應聲打開,一羣人一起進了電梯,兩人到了各自的樓層。
白冷爵出了電梯門,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在家裏,還可以分點心,到了醫院裏,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就絕對不可以分心了,一旦失誤,耽誤的可是一個人的命。
白冷爵努力讓自己忘記那個女人的身影,然後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到了中午,白冷爵仍舊在值班,他晚上不想加班,就利用中午的時間來彌補,所以他每天中午的飯都是由鄭雲凡打包回來的,而且他每次都是一邊喫一邊看病人的病例。
今天中午,剛過了十一點,鄭雲凡還沒去喫飯,就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過神經科的護士站,然後一間一間辦公室看,走到白冷爵的辦公室門口,她輕輕敲了敲門,聽見裏面的人說:“進來。”她便推門走了進去。
白冷爵一直沒擡頭,但是見來的人遲遲不說話,他這才擡起頭看向來的人,“是你”
“白冷爵。”她看見了白冷爵桌上的牌子,看見了白冷爵的名字,白冷爵笑着點點頭,他的名字也不算是祕密。
“中午介意一起喫飯嗎”
“介意倒是不介意,只是我總得知道,和我一起喫飯的人是誰吧”白冷爵放下手中的筆,笑着看着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