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有假？”老頭語氣肯定道：“村裏的人都看着呢。”
“村裏人都看着？”李東八依舊不敢相信，再度問道：“莫小山……是怎麼死的？”
“唉……”老頭嘆了口氣，道：“房子着火了嘛，半夜着火，跑不出來。村裏人去救火，把人擡出來的時候都嗆死了。隔天早上公安來了，說是電線短路，給點着的。”老頭一輩子在村裏，沒有出過多少次。分不清消防兵和公安，他以爲，只要是政府派來的人就算是公安。
李東八沒那心思去糾正老頭的語病，兩道劍眉緊緊凝在一起。心中不停地推測着這件事，早在之前，李東八就已經斷定。這個莫小山就是那個紫霄道長，也就是命師。根據林池的口供，也能充分地證明，莫小山就是那個紫霄的化名無疑。
但現在，一個可以扭轉命運，可以篡改天意，能窺探未來的命師。居然會因爲電線短路，而被薰死？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就像一個成年人因爲被玩具槍打了一下就喪命一樣可笑，這根本不可能。
詐死……李東八最終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詐死。以死來逃脫自己的追蹤，讓自己以爲他已經死了，從而對他掉以輕心。但是……可能嘛？如果他真是紫霄的話，用得着詐死？在他面前，自己幾個人除非能超出他的佈局，否則，他可以輕易逃脫自己的追蹤，根本不用這種跟兒戲似的計謀。
亦或者說，莫小山根本不是紫霄？也只是紫霄的一個棋子而已？李東八忽然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亂糟糟的，胡思亂想着，心頭忽而冒起這個念頭。如果莫小山不是紫霄，那可能是因爲莫小山的位置暴露了，所以紫霄需要殺人滅口？
這他媽的也不可能啊！莫小山的實力，林池是見識過的，就那能耐，會因爲電線短路，房屋着火而薰死在房間裏？一時間理不出個所以然來，李東八感到一陣頭疼。這他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本以爲能得知幕後那人的地址，就能直接逮着他。
哪知一過來，就聽到這種消息，讓本就迷霧重重的事情更加撲溯迷離。莫小山、紫霄道長、還有那個被稱作爲‘老狗’的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莫小山曾經去過四方洞窟，取走了放置在裏面，可能是‘三死金’殘塊的東西。
而根據洞窟裏，那‘老狗’說的話。前後相隔上百年，取走東西的和放置東西的，都是同一個人。如此想來，那個可能和李東八一樣有着無盡歲月的人，就是莫小山。但那個莫小山，卻死了。還死得這麼有戲劇性，可能麼？
莫小山，到底又是不是紫霄道長？李東八恨恨地抓着頭皮，想不通啊！如果莫小山不是紫霄道長的話，那要如何解釋仙泉村的佈局？又爲何會盯上他？種種跡象表明，莫小山就是紫霄道長。李東八也一直深信不疑，但是現在，先前的這個判斷，卻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如果莫小山真是紫霄道長，真是一個命師……爲何會死得這麼蹊蹺？
“阿彌陀佛，老人家，能否帶我們去莫小山住處看看？”李東八愣在原地，不言不語，將那老頭涼在了一邊。一語和尚適時打着佛號，朝老頭提問道。
好在，山裏人心性淳樸，見要幫忙，而且幾人又自稱是莫小山的朋友，老頭便答應了下來：“跟我來吧。不過人都不在了，你們去那也沒什麼用，房子都燒沒咯。”
“多謝老人家。”一語和尚雙手合十，道了聲謝，又作了個請的姿勢，示意老頭帶路。
“跟我來吧。”老頭直接轉身，朝村裏走去。
李東八幾人跟在他的後面，因爲還沒從莫小山已死的消息中走出，李東八一直默不作聲，吊在隊伍的後面。凌羽女道見狀也放慢了步伐，跟李東八並肩走着。想說說自己的想法，但見李東八愁眉苦臉的樣子，又不敢打擾他，只好跟着默默一同前行。
“敢問老人家，那莫小山，是何時因失火而死的？”一語和尚與老頭走在前方，見無人說話，便開口詢問道。
“前天晚上。”因爲事發就在不久前，老頭想也不想，直接答道：“前天晚上起的火，後半夜才把人擡出來。可惜救不活了，這裏又遠，昨天公安纔來，說是電線短路引起的火，就這事昨天還停了半天的電。”
“既然因火災而死，爲何老人家敢肯定死者就是莫小山呢？”一語和尚說話永遠帶着微笑，就連一些會引起人反感的質問，也不會讓人太過於在意。
那老頭亦是如此，雖然開始臉上有些不悅，但很快還是如實回答道：“怎麼認不出來嘛，又不是燒死的。是嗆死的，人擡出來的時候沒有燒焦……”
“阿彌陀佛……”想到那種場景，一語和尚很自然地道了聲佛號。接着又問道：“莫小山可有家眷？”
“沒有。”老頭畢竟在這村子裏過了大半輩子，而且恩波村本就不大，家家戶戶那點事，他清楚得很，回答得也十分乾脆。不過很快，老頭回過神來，又反問道：“你說你們這些人到底
是做什麼的？做什麼一直追問小山的事情？”
“呃……”一語和尚本想找個藉口推搪過去，但想起佛門十戒中，不能妄語，便又硬生生地把話吞了回去。
倒是後面的李東八及時答了一句：“我們都是莫小山的朋友，之前一直有聯繫的。只是對他不甚瞭解，這次準備來探望他，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
“這位大師，是想給小山做法超度，所以纔要問得清楚一些……”李東八看着一語和尚的光頭，隨便編了個理由道。反正這貨無論去到哪裏都穿着大紅袈裟，招眼得很。
“原來是這樣，有心，有心。”老頭聽到李東八的話，心裏一鬆，連連點頭讚賞道。老頭不知道僧人做法到底要些什麼，所以李東八的話，他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對了，不知道前些日子，是不是有個高高瘦瘦，留着兩撇鬍子的人來找過莫小山？”李東八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他說的正是林池，如果林池來過這裏的話，就基本能肯定，這個莫小山是和紫霄道長、三死金都是有着聯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