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有個前提,那就是他準備迎娶的,是和他一樣的陰鬼。如果……如果他迎娶的,不是陰鬼呢?或者說,她還沒有成爲鬼魂呢?
細想之下,李東八感到手腳一陣的冰寒。有了白元清的提醒,幾乎不用怎麼想,就能猜測出來那懾青鬼準備做什麼了。他是準備迎娶的,還是一個活人。但人鬼殊途,懾青鬼若要完成這一婚禮,就必須將那活人變成鬼!!
而在這冬季的深山中,人跡罕見不說。還如此湊巧地和他們走的是同一個方向,那麼事情的本質就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了。
“你是說,那懾青鬼的目的地,和我們是同一個地方?”夏三絕雖然莽撞,但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方纔看見的隊伍中,跟在懾青鬼後面的那口棺材,同樣讓他記憶深刻。
“你說這深山中,除了老崔那裏,哪還有人啊?”李東八眉頭緊緊皺着,道:“而且,還這麼巧的,就和我們前進的是一個方向。”
“這下子可好玩了……”夏三絕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本來以爲只要避開了這支隊伍,不讓他們撞見。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但現在想來,既然雙方都是同一個目的地,那就不可能能避開他們了。
懾青鬼去接新人,卻帶了口棺材。這一點,不用想都知道他的用心是什麼了。夏三絕撓着腦袋,苦笑着沒有再出聲。看來這一架,是不打不行了。可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朝李東八問道:“不是有老崔在那麼?那懾青鬼就算是去了,老崔動動手指就能弄死他了吧?”
“哪有這麼簡單。”李東八也沒想到懾青鬼的目的居然是去那考古隊裏擄人當新娘,早就心急如焚了。夏三絕的提問,也沒多大的耐心去解釋:“老崔在這兒,沒多大的能耐。不給攆着跑就已經不錯了,總之,被指望他。”
就算是閻羅王借身入陽,都得給逼着寫了兩天的作業。更何況比閻羅王差了不知道多少個境界的崔判官,想到這裏,李東八就是一陣的頭疼。那懾青鬼想要做什麼,此時已經很是明朗了。
在這深山中,估計也就兩撥人。一撥是自己這邊,另一波就是老崔所在的考古隊了。而且,在這天寒地凍的荒山野嶺上,又幹的是考古的行當,能有幾個女人在那考古隊伍中?
說不定,那支考古隊,就一個女人。就是崔判官前來保護的廖於穎!!換而言之,那懾青鬼擡着棺材來迎親,極有可能就是準備將廖於穎殺了,再迎娶她。
真他孃的不能安生啊!想到這一下,李東八已經是急得來回度着步。不停尋思着可能出現的各種可能性,一想到那棺材可能是給廖於穎準備的,就是冷靜不下來。再者說,那老崔在陽間,估計還不是懾青鬼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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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開什麼玩笑?!”白元清嚇得直接蹦了起來:“大半夜的爬山,你也是嫌命長了。”
“要瘋你自己瘋,我可不陪你。”夏三絕的意見和白元清出奇的一致,就算他着急找到老崔來爲自己證明。但也沒有爲此而昏了腦袋,三更半夜的,在要在這深山了前行,外來的危險不說。這污漆抹黑的環境,一個不留神,只要一腳踩空,都有可能直接滾落山去。
不知道這李東八忽然發的什麼瘋,居然在這時候讓趕路,頓時也來了興趣,又再次問道:“那老崔在這裏,就算再怎麼弱,也不是一個懾青鬼就能弄死的吧?”
“而且,懾青鬼真的是圖謀不軌。也不會逮老崔當新娘子,你着急個什麼東西?”說到最後,夏三絕乾脆調笑了起來。
“就是、就是”白元清雖然不明白李東八二人說的那個老崔是誰,但爲了能說服李東八,也跟着附和道:“就算你深夜趕路,也快不到哪裏去。與其這樣,倒不如養好精神,明天走快一些。就那羣鬼的速度,不一定會比我快。只要我們能趕在他們之前把人找到,不就成了麼。”
兩位好友輪番勸說,李東八也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是急昏了腦袋,微微一嘆氣,坐了下來。夏三絕二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事實也確實如此。李東八心裏也同樣明白,可只要想到廖於穎可能出現危險,就不自禁地着急了起來。
就算老崔的實力再不濟,也不可能給一懾青鬼就收拾了。這點李東八不可能不知道的,況且,老崔還是堂堂一判官,更沒有理由會因爲一個懾青鬼就讓李東八擔心到這種程度。
那麼,李東八之所以這麼焦急,很有可能有別的原因。見李東八的神色依舊沒有放鬆下來,夏三絕也開始猜測起了他的心思。不多時,夏三絕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戲謔似的笑容,揶揄道:“我說李東八,你這麼急,總不是擔心老崔吧?”
“嗯?”沉思中,李東八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自然不是。”
“那你這麼在乎的是什麼人?”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夏三絕嘿嘿笑着,又問道:“該不會就是那懾青鬼準備娶的女人吧?”
“嗯……”李東八正估算着以自己這三人的前進速度,能否趕在懾青鬼之前找到老崔。對於夏三絕的問題也沒有細想,完全是接着話頭就應了出來。但這話一出口,立馬就醒悟了過去,這他孃的夏三絕,在套自己的話啊。
“那人是誰?跟我們說說。”夏三絕嘿嘿直笑,這廝鬧起來,連李東八都調笑:“我真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你都差點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