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廖於穎沒有絲毫的猶豫，點頭繼續迴應道：“沒錯，閻王鬼璽。三死金的三個殘塊，曾經都在我這裏。”說話的同時，廖於穎又再度低下了頭，像是在後悔着以前做過的事，喃喃道：“但是因爲那一場交易，我交出了閻王鬼璽……”
“那不可能！！”一個接着一個的重磅信息在李東八的腦海中炸開。霎時間，李東八甚至都忘記了追究這人到底是真是假。下意識地否定了她的話，當即道：“你怎麼可能知道閻王鬼璽？！”
雖然自己知道閻王鬼璽，追查三死金的事，都是那紫霄道長一手安排的，也是他引自己入局的誘餌。但這都是近期發生的事情，而萱九娘與他共同生活的年代，距離現在何止千百年。如果真按照她的說法，這關於閻王鬼璽的爭端，豈不是在她死前，就已經開始了？而，當時，李東八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閻王鬼璽這東西的存在。
“東八，你要相信我。”廖於穎見到李東八這般模樣，便曉得他心中疑慮甚多。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沒有多少的時間可以和他慢慢解釋了，情急中，下意識地想要靠近李東八。卻被鬼戮古劍擋住了腳步，無奈之下，只好繼續和李東八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急道：“這一切的開端，就是因爲閻王鬼璽而起的。”
廖於穎急於解釋，但張着小嘴，欲言又止，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李東八身後的夏三絕等人。後者會過意來，扭頭朝一語和尚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暫且離開，去白元清那邊。
幾人之間的默契，早已不用多言。明白李東八的意思後，夏三絕簡單都查看了一下凌羽女道的情況。見其傷口處已經止血，輕傷的地方甚至都開始結痂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其抱起，和一語和尚一道，往白元清躺着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夏三絕仍是不放心地不時回頭看上一眼。一語和尚見狀，輕聲笑道：“老友且放心吧，有那人在。此處妖魔，不敢輕易作亂。”
“這個我自然知道。”多年出生入死的經歷，讓夏三絕鍛煉出了野獸般的直覺。在方纔那短暫的相處中，他便已經對廖於穎現在的實力有了初步的判斷。有她在，光是靠那一分氣勢，就足以將這裏的鬼縣令鎮壓住。只不過，他好奇的是另一個事。回頭頭來，湊到一語和尚的耳邊，低聲道：“我說和尚，你最近和東八走得近，知道這人是誰沒？”
“不知……”一語和尚依舊保持着淡笑：“不想知、不能知、不會知。她的存在，或許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不知或許更好。”
剛開始時，就連一向心如止水的一語和尚都受到其氣質的影響，當下便知道二者之間的實力差距。而在當今，能夠在一息間，便能影響到自己心境的。也許，就只有這麼一個人了。
要知道，以一語和尚現在的實力。哪怕就算是佛家高僧或者是道門大能，想要影響到他的心境狀態，也絕非那麼簡單。況且，能在眨眼間便能消除自己焦躁情緒，撫平心境的人。除了真仙真佛難辦到以外，一語和尚也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做到了。可是，那個附身在廖於穎體內的靈體，從感覺來來講，卻非佛非仙……
就連一語和尚都琢磨不出來那人的真實底細，可能是那人已經超過了他們一介凡人所能理解的範圍，所以一語和尚纔會連道三聲：不想知、不能知、不會知。但是，說到這裏，一語和尚也好奇了起來，扭頭反問道：“老友，按照你的判斷。如果她真的帶有敵意而來……”
“別想那麼多了。”夏三絕的臉色似乎變得有些不爽，不甘心道：“如若真打起來的話，就算是你、我兩人連手，也撐不過一回合。估計也就東八那種怪物才能和她過兩手，我們？哼哼……”
就連性子一向剛強，碰
上誰都不會輕易服輸的夏三絕。在接觸那人後不過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裏，便立刻能直言不敵，那人的實力，也就可見一斑。不過好在，那人對他們似乎沒有什麼敵意。一語和尚輕嘆着，長誦道：“阿彌陀佛，善……”
一語和尚對此，也只是保持着微笑，不作任何的表態。夏三絕這人，你越是寬慰他，他便越是和你擡槓。是以，一語和尚選擇了不理會。半蹲在白元清的身旁，查探着他的體息。見其氣息平穩，體態也相對穩定，無甚大礙後，便放下了心來。
而在另一邊，在看到一語和尚等人到達白元清處後。李東八這才重新開口提問，道：“爲什麼說閻王鬼璽纔是這一切的爭端的開始？”
“在最早的時候……”沒有了旁人後，廖於穎的神色似乎輕鬆上了不少。輕嘆一聲，斟酌一番語言後，才繼續應道：“那時候，我是天之嬌女……年方二十，便能突破命師之境。當時心性孤傲，也不願意認輸，想要和他一較高下。”
“雖然論相術、神通，我比他強。”廖於穎說話沒有停頓，一邊回憶着，一邊訴說着當時的情形：“但是，命師之間的鬥法。誰都不可預料未來，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我便遊歷四海，尋找能增加我勝算的東西。”
“在那時候起，你就在找三死金了？！”順着她的思路下去，李東八很快就能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只不過，他想不通的是，爲什麼她要和自己說這些。她明明知道自己並不信任她，就算說這些，也只會當成是故事來聽而已。
“嗯……”沒有顧忌李東八的想法，廖於穎只是想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是以，也沒有再多想什麼。點頭回應後，立刻又道：“神峯山，便是我尋找閻王鬼璽的第一個地方。卻沒想到，在這裏，就遇見了你……”
“當時，我以爲你是他安排來接近我的。所以，便把當時的實情都瞞了下來，和你謊稱我是來這裏遊玩的……”壓抑了多年，終於能和李東八說出實話，廖於穎長長鬆了口氣：“再之後，與你結伴。就是想從你身上找出破綻，再將計就計對付他。”
“後來……後來……當我集齊了閻王鬼璽，也確定你不是他派來接近我的人後，我本想着離開你就算了……”廖於穎像是回憶起了曾經和李東八共同的經歷，眼中滿是留戀。臉上，卻掛起了一抹悽然的笑容：“直到那時……我才發現，我離不開你了……”
“而且，和你一起的時間久了。也習慣了那種無憂無慮，悠哉悠哉的自由生活。”廖於穎嘆聲道：“那正是我所向往的人生，想要和你一直這樣下去。就連我的爭鬥的心，也慢慢的消散了，不想再鬥了。”
“既然如此，我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爲什麼不能和我說清楚？”李東八冷笑一聲，聽這人的鬼扯，已經讓他變得不耐煩了。說了大半天，讓他回憶了無數的過往，卻就是無法證明她到底是真是假。
看到李東八神色急躁，而自己也極限將至。廖於穎急急忙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當時不能和你說。是因爲不想把你捲入我們的鬥爭之中，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
“夠了！！”李東八大手一揮，爆喝道：“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道你從哪裏知道我的過往。但是，你也別想編這些鬼話的哄騙我。真正的萱九娘，已經輪迴轉世。而且，相師，就算是位及命師，也得不到圓滿，無法位列仙班。如果紫霄當真是在我那個年代就已經存在，到現在，早就應該死！！”
“你還不明白麼？”廖於穎苦笑着，淡然應道：“命師的神通……就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