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懿見容祈總是掛着迷倒少女的笑容,挑眉問道:
“容世子遇到舊識,怎麼不多聊一會兒”
容祈聽得眼角一挑,看了蕭衍一眼,隨即警告蕭懿:“你別多想了啊”
果然,引起蕭衍的注意,“舊識盧嫣。”
蕭衍先是一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用的是陳述語氣。
容祈瞪了蕭懿一眼,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
“你別聽他胡說我之前有些事情麻煩盧嫣姑娘,沒想到她竟然會在燕王府。怎麼不近女色的燕王殿下,突然開竅了”
容祈對盧嫣會被平陽長公主送到燕王府,以及會被重視有些疑惑,但是如今盧嫣已經是燕王府的人,他總不好牽扯進來。對盧嫣,對容國公府,都沒有什麼好處。
蕭衍聽到容祈轉移話題,也順着說下去:
“容世子的桃花都開到燕王府來了,本王開個竅有什麼稀奇的”
容祈看着蕭衍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皮跳得更厲害了,只好摸了摸鼻子說:
“咳咳,玩笑歸玩笑,可別毀了盧嫣姑娘的清白。”
容祈雖然不知盧嫣爲何會受到重用,不過既然蕭衍相信她,那自己也就放心了。
蕭懿聽到兩人的對話,先是一愣,對蕭衍竟然開這種玩笑頗爲詫異,隨即便笑了起來,對容祈說:
“容世子這時候還不忘維護盧嫣姑娘的名聲,還真對得住風流倜儻,翩翩公子這八個字啊。”
容祈聞言挺直了腰板,揚眉頗爲無奈地說:
“沒辦法,這種品質與生俱來,爾等是輕易學不來的。不過”
說到一半,容祈看了蕭衍一眼,繼續說道:
“燕王殿下倒是讓人刮目相看,盧嫣姑娘都能自由出入主院了莫非是燕王妃教導有方,燕王殿下才開竅”
提到“燕王妃”,蕭衍臉色微微一沉,但並未對容祈的話做應答。
但不代表蕭衍不作答,這話題就這麼過去,蕭懿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問蕭衍:
“對了,怎麼不見三皇嫂”
蕭懿說完便朝四周看了看,沒有見到蕭衍神情陰鬱了幾分,反而看到了莫東端着茶進來。
莫東一進書房便聽到蕭懿的話,差點被門檻絆了腳,心裏有苦說不出:祁王殿下,您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您這麼一說,待會走了便走了,但是我們怎麼辦
莫東一邊在心裏哭訴,一邊給蕭懿和容祈到了茶,乾咳一聲道:
“咳,祁王殿下,容世子請用茶,王妃身子不適,尚在寢屋調養”
莫東說完退到一旁,看着蕭衍臉上果然有烏雲會聚的跡象,心想今晚註定是漫漫長夜了。只希望祁王殿下和容世子別再提王妃了,要不然就不止是今晚漫長,接下來王妃不在的日子,都會很漫長。
誰知蕭懿竟然罔顧莫東的心聲,而是後知後覺,頗爲疑惑地關切道:
 
蕭懿想起自從那日廟會之後就沒再見到慕容瑾了,難道真的生病了
莫東此時臉上已皺成一團,當真是一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寫照。
容祈原本正好整似瑕地喝茶,剛放下茶杯卻察覺到了來自對面的低氣壓,擡頭一眼,果不其然,蕭衍此時臉上可謂是烏雲密佈了。
容祈見蕭懿還渾然不覺,而那暴風雨就要禍及自己的時候,連忙開口阻止蕭懿:“咳咳,閨房之事,祁王殿下還未成婚,還是不要打探的好”
蕭懿聽得一愣,隨即頓悟,那俊臉竟也紅了幾分,瞪了容祈一眼:
“呃說得你好像成婚了一般。”
兩人雖身份尊貴,卻潔身自好,更何況都尚未婚娶。就算是容祈一直有“風流”韻名在外,卻只說不做,從不玩出格。而蕭懿就更甚了,他尚未及冠,又一直視燕王爲榜樣,對女子敬而遠之。
此話一出,兩個看似經驗豐富其實皆無實戰經驗的男子竟然一時無言以對,只能幹瞪着眼。
只聽蕭衍看着兩人這般幼稚,微微蹙眉,冷冷出聲:
“你們就是來我這裏吵嘴的”
蕭懿這才恍然覺悟,看了蕭衍不大好的臉色,立刻正色道:
“自然不是,都是他害我跑了題。三皇兄,西南一役發生的事情我已聽說,那通姦叛國之徒,果真厲害嗎”
站在一旁的莫東看了看蕭衍,隨即便出聲回答蕭懿的話:
“回祁王殿下,如今只知那人對大蕭瞭解甚多,他的身份,是什麼人皆查不出來。”
蕭衍這些天也一直在想着近年來大蕭發生的大小事,不放過任何細節,只是還沒有找到有明確的聯繫。
一想到那人在大蕭蟄伏多年,必定有所圖,而且圖的還不小,蕭衍眸子沉了沉道:
“只要他做過,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查出也是時間問題。”
容祈當初親眼聽到東瀛將軍說的話,見到那些來往書信時也頗爲震驚,皺了皺眉問蕭衍:
“燕王殿下的意思是,不能肯定那個就是大蕭人”
蕭衍看了容祈一眼,看到他眼裏的擔憂,低沉的聲音如同鐘磬:
“沒有證據,不要輕易下定論,免得擾亂了調查的方向。”
蕭懿點了點頭,“嗯,三皇兄所言極是。”隨即又想到今天早朝後,皇帝留下他所說的事,便詢問蕭衍:“這一役,東瀛人派來的使者求和”
直至夜幕降臨,蕭懿和容祈才離去。
主院迴廊拐角處,有一白衣女子佇立而望,眼裏滿是柔情與寂寥。
莫東送完容祈與蕭懿,回到書房,低聲稟報:
“主上,看清那人的長相了,臉上有一蓮花刺青。”
蕭衍擡頭望着被點燃的油燈,燈火跳躍,而後冰冷的聲音傳來:
“蓮花刺青天蓮閣。”
寧辰與天蓮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