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少女見到巷子盡頭行來一輛馬車,而在馬車前頭領路的,是兩位年輕男子。少女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來人,不由睜大,眼眸中的驚詫與慌亂一覽無餘。
少女即秋菊,她盯着漸行漸近的隊伍,那駿馬上的兩位男子。秋菊認得,其中一位穿着白色華服,嘴角總是微微上翹,無不透着慵懶和貴氣,他就是京都第一美男子容祈。
秋菊隨慕容瑾進入燕王府之後,容祈曾經來過,所以她認得。而另外一位,她從未見過,可是
這位男子有着刀刻一般的臉龐,濃眉大眼,眉眼間英氣逼人,教人移不開眼睛。騎着駿馬的腰背筆直,渾身散發着正氣,即使面無表情,陽剛之氣渾然天成。
秋菊一時忘記了呼吸,只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們緩緩而來。此時在秋菊眼裏,就算這個男子與京都第一美男子容祈同行,也毫不遜色。很多年後,秋菊每每想起這一幕,心動如初。
直到蔣睿和容祈來到秋菊眼前,容祈看着這個站在門前發呆的少女,轉身衝着馬車說:
“喲,燕王妃,府裏有人知道你今天回京”
容祈話音落下,車簾便被小凌撩開,慕容瑾與小凌都換回了一身女裝。
蔣睿和容祈回頭望去,便看到慕容瑾此時已是一身杏色華服,一頭長髮盤了一個髮髻,用一隻銀簪子固定住,臉上未施粉黛,素雅清新。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泛着清冷,宛若可望不可及的仙子。
蔣睿和容祈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氣,隨即都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小凌則是詫異地看着站在馬車旁邊的秋菊,出聲問道:
“秋菊你怎麼會在這裏”
此時正值午後,一般府裏的主子都在午休,走動的人少,嚇人也會在院子裏待命。秋菊這個時候出現在後門,還神情慌張,確實可疑。
聽到小凌的聲音,秋菊這才從蔣睿的魅力以及突然出現的慕容瑾的衝擊中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開口:
“哦啊小凌姐姐你王妃您回來了”
然後又手忙腳亂地行禮,閃躲心虛的行爲令人生疑。
容祈看了低着頭,絞着衣角的秋菊一眼,然後又望向馬車裏的慕容瑾,挑眉問:
“什麼情況不是出來迎接你的”
秋菊聞言色變,“撲通”一聲下跪,不由分說:
“請王妃恕罪”
而就在此時,另外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姐姐”
隨即便看到也是一身桃紅色襦裙,長得與秋菊幾乎一模一樣少女看到慕容瑾時,一臉驚恐,立刻跟着秋菊跪在地上行禮:
“啊見過王妃容世子”
慕容瑾看着眼前跪着的兩人,身子微微發抖。而還騎在馬上容祈和蔣睿,則一臉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情形,秀眉微蹙,卻沒
但同在馬車裏的小凌卻能感受到慕容瑾的不悅,連忙對着後來的冬梅問道:
“冬梅你們怎麼回事,都在後門做什麼”
冬梅被點名之後,身子抖得更是厲害,卻不敢擡頭,一雙杏眼骨碌碌地盯着雙膝,腦海裏有許許多多的想法一閃而過。
而就在這時,秋菊伸手捏了冬梅一下,然後便聽到秋菊開口說道:
“請王妃恕罪都是我的錯”
慕容瑾從剛剛便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兩人,自然沒放過秋菊剛剛的小動作。而秋菊此時二話不說的求饒,讓衆人不由地把目光都放在慕容瑾身上,慕容瑾清冷的聲音便傳來:
“有什麼罪總得本王妃知道,纔好寬恕啊。”
容祈和蔣睿聽到慕容瑾開口,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隨即又默契地不做聲,當一個旁觀者。
而秋菊和冬梅則是身子一震,一時都無言以對,只是內心的恐懼在不斷地放大。
小凌她們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冷聲喝道:
“冬梅,你從哪裏回來的”
“我”冬梅聽到自己的名字,身子更是抖得厲害,擡頭看着面無表情的慕容瑾以及一臉憤懣的小凌,紅了雙眼卻說不出話來。
跪在冬梅身旁的秋菊見狀咬了咬下脣,然後提冬梅回答了這個問題:
“王妃是這樣的,冬梅前兩日在擦梳妝檯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堂夫人送給您的簪子。冬梅怕王妃回來會責罰她,我便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在您回來之前悄悄拿去金鋪修好,再放回去”
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掩飾自己的過錯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法子,如果此時沒有被抓個現行的話,或許就能矇混過關。
可慕容瑾雖然不在府裏,可是還有李嬤嬤和芙蓉在,犯了錯不但不坦白,而且還敢擅自處理小凌實在是忍不住要替慕容瑾呵斥她們:
“怎麼那麼不小心做錯了事還敢偷偷把王妃的首飾帶出去你們好大的膽子王妃不在府裏,你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慕容瑾並沒有開口,而是一直在看着這兩個人,看她們面對小凌的質問的反應以及神情變化。
若正如秋菊所言,因爲弄壞了簪子怕被責罰,所以偷偷拿去修理再悄悄地放回去,這也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不至於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冬梅聽到小凌嚴厲的話語,連忙大聲求饒:
“我們知錯了王妃饒命”
饒命容祈和蔣睿一同看向慕容瑾,而慕容瑾卻不爲所動,依舊居高臨下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兩人,好一會兒纔開口問:
“簪子呢”
“啊”冬梅聽到慕容瑾發話,可是卻被問得怔住,只是呆呆地擡頭看着慕容瑾那沒有任何感情的雙眸。身子一點一點發冷,彷彿她的膝下是冰層而不是地面。
小凌見狀,不由地皺眉重複了一遍:
“王妃問你話呢,不是去取修好的簪子嗎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