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被青衫帶回了北寧軍營駐地,其他將士到寧辰身上血跡斑斑,心中大驚,連忙衝着屬下吼道:“快傳軍醫”
軍醫幾乎是被拎着來主營帳的,此時他顧不上擦額頭的冷汗,而是抖着手替寧辰把脈。
好一會兒,軍醫臉色突變,面對青衫以及衆將士的注視,眼神閃躲,連忙起身告罪:
“這辰親王是被內力所震,傷及五臟六腑,小的也無能爲力啊”
聽到“無能爲力”這四個字,青衫聞言怒不可遏地大罵出口:
“廢物連這點傷都治不好,要你有何用”
接着擡腳便踹了那軍醫一腳,那軍醫被踹的胸口一疼,“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
衆人見狀皆是大氣不敢出,生怕成爲青衫的出氣筒。
雖說青衫並無官職,頂多算是寧辰一個幕僚,但因爲受到寧辰重要和禮待,所以他們這些下屬也不敢怠慢,亦不敢頂撞他,對他也只有言聽計從的份。
而此時,青衫則是煩燥地在主營帳中來回踱步,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寧辰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那公子謀劃的一切豈不是前功盡棄
可惜自己不會醫術,若是公子在就好了
對
青衫猛地停止了腳步,轉身對着那些面面相覷的將領說:
“把燕王妃帶過來”
公子曾經說過,慕容瑾的醫術雖然怪異,但不得不說,也很高超,應該在公子之上
將領聞言一愣,即使是北寧,慕容瑾乃“大蕭女神醫”也家戶喻曉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大蕭有個醫術高明的燕王妃
她一定能只好辰親王的
只是
將領思及此,便猶豫着開口:
“可可是,辰親王下令,除了他,誰都不能帶走燕王妃”
寧辰在出徵之前再三囑咐,不準任何人探望以及帶走慕容瑾。
青衫看着眼前幾個將領惶恐無措的模樣,忍不住反脣相譏:
“哦那各位是打算站在這裏,眼睜睜地看着辰親王再也醒不來了”
將領聞言連忙擺手,忙道: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
其中一個立刻出列抱拳道:
“卑職這就去把燕王妃帶過來”
牢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強烈的光線讓慕容瑾有些不適應,只好眯縫了眼睛,好一會兒纔看清了來人。
爲首是每日給自己送飯的小丫鬟,身後跟着的,看身形是一個男子,走路時有鐵片摩擦的聲音,想必是穿着盔甲。
這是雙方結束交戰
小丫鬟徑直走到慕容瑾跟前,笑着對她說道:
“燕王妃,可以出去了”
出去
慕容瑾面不改色,眼神卻放在了跟在小丫鬟身後的將士身上:
神情嚴肅,眼神閃躲,分明是出了什麼事。
爲何寧辰不親自來
難道,是寧辰出了事
慕容瑾帶着疑惑,跟着小丫鬟走出牢房,眼眸觸碰到明亮的光線,忍不住重新閉上,她有多少日不見天日瞭如今重見天日,還真有些不習慣
 
好一會兒慕容瑾的眼睛才適應了白日裏的亮度,看了看周圍,不由秀眉緊蹙。
哀聲連連,滿目蒼夷。
看來,這幾日,經歷了一場惡戰。
慕容瑾一進主營帳,便見躺在榻上的寧辰嘴角掛着已經乾涸的血跡,臉色蒼白,身上的銀色盔甲被劃裂了不少口子。
衆人見到慕容瑾,不知是否該行禮,猶豫中便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慕容瑾看着寧辰此時的模樣,便不由地出口問:“蕭衍呢”
其中一將領聽到慕容瑾的話,不由繃着臉沉聲提醒道:
“燕王妃可別忘了您身處的地方”
慕容瑾聞言視線從寧辰身上移開,眼裏帶着蕭懿對那將領說:
“那將軍也別忘了,如今,只有本王妃能救辰親王”
好大的口氣
但是在場所有人不得不承認,慕容瑾有資本輕狂,如今這裏,除了她,卻是再無第二人能救寧辰了
而此時,從慕容瑾進來便沒有開口的青衫出聲道:
“燕王妃大可放心地留在軍營。”
慕容瑾聞言挑眉看了他一眼,這就是蕭衍口中的青衣男子了。
隨後坐在榻旁的椅子上,食指和中指搭在寧辰的手腕處。
隨着時間的推移,慕容瑾眉頭皺得更緊,出聲詢問:
“五日裏從未停歇嗎”
青衫聞言一驚,慕容瑾這五日都被關在牢裏,剛出來是如何知道,這次戰役持續了五天四夜
震驚猜測之餘,青衫還不忘回道:“是。”
好一會兒,慕容瑾鬆開了寧辰的手腕,自顧自地從袖子拿出銀針。隨後擡頭問站在一旁的青衫:
“不知該如何稱呼”
一旁站着的將領聞言立刻開口介紹道:“哦,這位是青衫。”
慕容瑾點了點頭,隨即開口:
“青衫你功力較好,替我護住辰親王的心脈。”
青衫再一次怔住了,慕容瑾又是如何知道他的武功底子
慕容瑾準備好銀針和工具,看着青衫無動於衷,不由揚眉反問:
“怎麼了”
青衫回過神來,乾咳兩聲道“無事”,於是便運氣穩住寧辰的心脈。
一炷香後,慕容瑾一邊收回最後一根銀針,一邊說:
“每日需鍼灸兩次,按照這方子去抓藥熬夜,再修養個十天半個月吧。”
青衫應了一句:“嗯。有勞燕王妃了。”隨即接過慕容瑾遞過來的藥方。
慕容瑾勾了勾嘴脣,小丫鬟便帶着她去主營帳隔壁的一個營帳裏休息了。
以防寧辰有什麼情況,慕容瑾可以立即趕到並且採取措施。
入夜。
慕容瑾聽着外面偶爾會有丫鬟將士的談笑聲,從他們瑣碎的聊天內容來看,蕭衍應該並無大礙。
想到這,慕容瑾心中便鬆了一口氣。
夜漸漸深了,二更。
閉着眼睛躺在牀上的慕容瑾猛地睜開了雙眸,看到窗邊有身影閃過,她便立刻下牀貼着窗邊走近,便聽到熟悉的女聲在喊: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