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衆人譁然。
南疆國就一個王子和一個公主,竟然都出動了。
看來這南疆國若不是遇到大麻煩,那就是真的誠意十足地想要找大蕭做靠山了。
底下各女眷不由議論紛紛,或詫異,或激動,或好奇,或平靜......無論是哪一種,臉上或多或少都有同一種情緒,那就是驕傲。
這大概是所謂的歸屬感吧,聽到自己國家被其他敬畏,自豪感就會油然而生。
慕容瑾看着她們津津有味地談論着,彷彿到時候負責接到南疆使臣的人,是她們。
皇后亦沒有想要阻止衆人興奮交談的意思,畢竟她隨口說一句,底下便沸騰的場景,能讓她那作爲皇后的優越感得到滿足。
大約半炷香之後,衆人才漸漸地止住了話頭,想起還有皇后在場。
不過慕容瑾只享受了片刻的安靜,便聽到林夫人笑得諂媚地喊了句“皇后娘娘”問道:“聽說那南疆公主芳齡十五,這次朝貢,莫非是來和親的?”
皇后聞言挑眉,看了林夫人一眼,隨後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手絹擦了擦嘴角,清了清嗓子開口:
“南疆國那邊沒有明確表示,我大蕭自然也不會自作多情。”
皇后說這話時,音量不大,但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個明白,下顎微擡,帶着傲慢和一絲不屑。
林夫人聞言一怔,連忙垂首噤了聲,其他人見狀亦閉口不言,低頭眼觀鼻鼻觀口。
皇后對這個效果似乎很是滿意,眼角往上挑了挑,語氣都是緩和了些:
“不過,事先有個準備,到時候就不會手忙腳亂,有損我大國風範。”
衆人聞言鬆了口氣,剛剛以爲自己說錯話的林夫人聽到這,便知道自己還是取悅了皇后,連忙又趁熱拍了個馬屁:
“皇后娘娘果然是一國之母,考慮的就是周全!”
其他人倒是會見風使舵,見皇后沒有生氣,便連忙跟着拍馬屁:“是啊!是啊!”
皇后看到衆人小心翼翼看自己臉色的舉止,很是受用,但並沒有迴應衆人,只是緩緩地執起茶杯抿了一口,擺足了架子。
李側妃嫁入東宮之前,進宮在皇后跟前伺候了些時日,比其他人更瞭解皇后的性情。
雖然皇后事先沒有告訴她召見衆女眷的目的,但是她把皇后剛剛說過的話前後聯繫,猜出了個大概。
她此時見皇后心情不錯,便大着膽子開口:
“看來母后今日召見我等,就是爲了防止南疆公主是和親而來,想與我等商議,事先定好和親人選了。”
皇后聞言向李側妃投去讚賞的目光,隨後點了點頭開口:
“嗯,不錯。本宮近來頭疼得厲害,對各家婚配情況記得不是很清了,也懶得去琢磨。在座各位都是三品大員以上的家眷,家裏若是有適齡的公子,不妨向本宮推薦一番。”
音落,屋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衆人面面相覷,看到了彼此臉上詫異和不
自然,隨後又默契地低下頭。
皇后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有人開口,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聲音也冷了下來:
“能娶到一國公主,也是家門的榮光,能爲我大蕭和平做貢獻,更是無上榮耀!皇上與本宮必定也會多加賞賜,各位不必有所顧忌。”
慕容瑾聞言心裏冷笑一聲,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
她們能忍受自己的兒子或者孫子娶一個身份比兒子或者孫子高貴的女子?娶回去打不得罵不得,還得供起來,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又是一陣沉默,皇后的臉色更加深沉了,此時冷眼看着地下垂首不敢與她對視的衆人,隱隱有發怒的前兆。
林夫人到底是即將要成爲丞相夫人的人,看到皇后要發怒,硬着頭皮,扯着嘴角賠笑道:
“皇后娘娘言重了!不是我等不願自薦,只是我等不過是,哪裏伺候得來一國公主啊?”
張夫人聞言連忙附和,“是啊,這京都,恐怕也沒有幾戶人家娶得起南疆公主了!”
皇后沒想到這羣人,剛剛還殷勤地拍馬屁,到了緊要關頭就縮起來,耍小聰明竟然耍到自己自己頭上了?
於是冷哼一聲,“莫非到時候,皇上與本宮要以‘沒人娶得起”的理由拒絕南疆國和親的提議嗎?”
衆人見皇后是真的生氣了,連忙屏息閉嘴,不敢再去觸皇后的黴頭了。
李側妃看着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的衆人,嘴角扯了扯,笑着對皇后說道:
“母后息怒,張夫人說的也不無道理。這京都,除了衆皇子,也就容世子和蔣統領有這身份迎娶南疆公主了。這皇子適齡的也都娶了正妃......”
說到最後,她故意拖長了音,眼中帶笑地看着皇后。
皇后聽到這話,深深看了李側妃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臉色卻是好看了些,點了點頭開口:
“嗯,這倒也是。”
李側妃見皇后接了她的話,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猜中了皇后的心思,於是繼續說:
“蔣統領年輕有爲,又是鎮國大將軍的嫡子,還是祁王的表兄,身份是不差,可以迎娶南疆公主。不過,南疆國要與我大蕭和親的到底是個公主,和容世子似乎更加般配。”
慕容瑾眼尖地注意到,李側妃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還不忘衝着平陽長公主挑了挑眉,挑釁味十足。
只是平陽長公主很是沉得住氣,並沒有予以理會,而是面無表情地喝着茶。
皇后聞言並沒有立刻開口,似乎已經在想容祈娶拓跋敏這件事的利弊。
好一會兒,她纔回過神,偏頭問坐在左下方的平陽長公主嗎,“容世子麼?平陽長公主覺得如何?”嘴角帶着不明顯的上揚弧度。
平陽長公主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擡眸看着皇后,笑了笑要開口,卻人打斷了她:
“不行!”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