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邊的某個大臣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看清來人,不由驚呼:“燕王妃?”
此話一出,屋裏寂靜一片,只是目光全都聚焦在門口的女子身上。
只見她身着一身淺杏色華服,就連那裙襬上,也繡着朵朵杏花,清新素雅。
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一雙桃花眸微微上翹,妝容極淡,襯出她原本就傾城的容顏裏的柔和,竟比盛妝時更奪目!
屋外的光線並不不強烈,打在她身上彷彿踱上了一層光芒,一晃眼還以爲是天女下降。
就連蕭衍,也對慕容瑾的到來十分驚訝,他此時偏頭看着身後的慕容瑾,心跳得極快,體內原本安分守己的餘毒,也有發作的徵兆。
她不該來的!
她早就知道了!
她想做什麼?
她......
各種念頭彷彿是毒液,澆灌着餘毒,任憑它放肆滋長......
蕭衍覺得眼前的慕容瑾越來越模糊了......
可是,她隻身犯險,自己怎能不看着,護着?
思及此,心口一疼,竟是一口血涌了上來。
神智恢復了幾分,他死死地咬緊牙關,壓住那口血。
蕭鸞很快也反應過來了,立刻起身跳出來,不由分說地指着慕容瑾喝道:
“慕容瑾,你竟敢擅闖,好大的膽子!”
然而慕容瑾不爲所動,移着蓮步緩緩走到蕭衍身邊,帶着笑意看了他一眼,隨後福身衝着皇帝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起身的時候,慕容瑾帶動了一袖,一根銀針扎入了蕭衍的虎口處。
蕭衍身子一震,深深地看着慕容瑾,慕容瑾帶着涼意的手覆蓋在在他手背,離開時不忘用力地按了一下。
她的動作極快,又有寬大的衣袖掩飾,無人看到他們的互動。
皇帝聽到慕容瑾清冷的聲音也纔回過神,一怒之下竟然拍散了木桌,怒氣沖天地吼道:
“放肆!禁衛呢?都死了嗎!”
衆人紛紛跪下,慕容瑾也跟着跪在蕭衍身旁,帶着笑意的眼神彷彿在告訴蕭衍“沒事”。
慕容瑾猜到了蕭衍會餘毒發作,但她沒想到,蕭衍會撐這麼久。她以爲等她來的時候,蕭衍已經昏迷過去,也就不用頂撞皇帝了。
慕容瑾雖然跪在地上,但卻沒有旁人那般驚恐不安,而是擡頭淡淡地說:
“父皇息怒,兒臣有事請見,禁衛大人們不肯通報,兒臣唯有出此下策了!”
這麼說,也算是給她剛剛放行的禁衛找條活路了。
蕭鸞聽到慕容瑾如此鎮定的語氣,心想林希說得沒錯,一個女子頂撞皇帝還能如此平靜,實在是太可怕了!慕容瑾必須死!
於是他指着慕容瑾向皇帝進言:
“父皇,慕容瑾竟敢傷及禁軍擅自闖入,根本就沒把父皇放在眼裏,目無王法!蔣統領,還不趕緊把那妖女制住!”
蔣睿站在皇帝身後,從剛剛聽着蕭鸞和周波一唱一和的時候,他就多次憤怒得想要出聲。
但都被容祈或者蕭衍一個眼神壓制住了。
他是皇帝身邊的人,若是明着幫慕容瑾說話,容易引起皇帝猜疑,這樣不僅會讓皇帝不再信任他,還會讓蔣振楷和武妃陷於兩難之地。
所以他一直再忍耐,直到慕容瑾出現,他沒想到,慕容瑾竟然會闖入。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禁衛爲何沒攔住,而是對慕容瑾心生敬佩,一個女子尚且能隻身闖入皇帝與大臣商議之地,那他又有何懼呢?
於是此時蕭鸞對他指手畫腳,他只是冷眼看着,並無動作。
蕭鸞見蔣睿無動於衷,又重複了一句:“蔣大統領?”
蔣睿聞言冷冷開口,“下官只聽命於皇上!”
蕭鸞此時臉色煞白,他只是情急之下,想控制住那慕容瑾。
不料此時蔣睿這話,提醒了衆人,蕭鸞越矩直接指揮蔣睿,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果然,皇帝臉色十分難看地瞥了蕭鸞一眼,蕭鸞便噤聲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
而後他飽經風霜的雙眸如利刃般刺嚮慕容瑾的時候,微微眯縫,沉聲下令:
“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