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監考官監考他一個人，他想做些什麼奇怪的舉動都是絕不可能的。
當然，就他現在的數學水平，也根本沒必要作弊。
他從容的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和一系列工具，有條不紊的開始作答。
這些題的難度比起決賽的題目是難了很多，但是也只是相對而言罷了。
他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了幾下，也就解了出來。
幾位監考官在他身邊來回走動，監控攝像頭也齊齊對準他的座位，看起來倒是有點囚禁犯人的味道。
其中一位專門教數學的教授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後，眼睛看向他的考卷。
李當歸察覺到有人在他身後，但他也沒反應，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繼續答自己的題。
考試不過纔開始二十分鐘，李當歸卻已經寫完了前面所有的小題，只剩下最後的三道壓軸大題，速度堪稱變態。
這種難度的考題，哪怕是一些專門研究數學的學者也要解半天才能做出來，李當歸卻好像一點問題也沒有。
本以爲他寫的會錯誤百出，可這數學教授看了看，表情越發呆滯，眼神充滿了震驚之色。
李當歸已經寫完的所有題目，竟然全部正確，一個錯誤都沒有。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確認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要不是他清楚這考卷是他們昨天晚上才正式擬好的，他真的懷疑李當歸是不是提前看過了，不然怎麼會做到完美無錯的。
看他表情震驚，鄭庸目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數學教授走過去，輕聲說了說。
鄭庸也明顯驚了一下，不過他畢竟要老成得多，輕聲道：“看看最後的三道壓軸題怎麼樣吧。”
幾人都是輕點頭，最後的三道題目纔是真正考驗本事的，要是李當歸都還能完美解出答案的話
他們似乎就該考慮要不要把他帶去好好的深造一下了，爲祖國的數學研究貢獻出他的一分力量。
幾位監考官都完全不擔心他會作弊了，索性全都聚到他身後，在不打擾他答題的情況下，看着他解最後的三道壓軸題。
本來一個人看李當歸還覺得無所謂，這好幾個人一起湊上來，饒是他也有點不好意思。
轉頭笑道：“我說幾位教授，你們這樣我壓力很大啊。”
鄭庸呵呵笑道：“沒事，我們保證不出聲。”
李當歸一陣無語，沒想到蕭然他外公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搖了搖頭，繼續答題，後面的三道題解題步驟和方法都明顯難了不止一倍，即便是他也需要花點時間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才能解出來。
當他解完前面兩道題的時候，幾位監考官都驚得沒話說了，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裏的震撼之色。
鄭庸雖然不是專修數學的，但從他們的表情也大概知道李當歸怕是又完美的解出了答案。
只剩下最後一題了，若是他還能寫對的話，那麼他恐怕將是近十年來唯一一個在全國大學生數學競賽上拿到滿分的學生。
一時間，作爲考生的李當歸都沒什麼好緊張的，反倒是後面的幾個監考官緊張起來了，都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拿出讓他們歎爲觀止的答卷來。
可李當歸本人卻是在剛寫完最後一道題目的“解”字之後放下了筆，暫時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那個淡定坐在正位上的主考官，問：“教授，請問方便透露一下，目前爲止決賽成績最高的是多少分數嗎”
主考官先是一愣，不過這倒也不是需要隱瞞的事情。
反正在李當歸答完這張試卷之後，他們會立即批改成績，明天便會將延遲了一個月的成績正式公佈，提前告訴他也沒什麼影響。
“目前爲止第一名的得主是一位來自燕京大學的學生，分數爲133分。”
“哦。”
李當歸輕點了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考卷，嘴角微微一翹。
考卷總分是150分，最後的三道壓軸題每道是15分，就算最後一道題他不答的話，也還能夠穩拿135分，第一名已經沒跑了。
他心中暗笑，既然你們想看我寫完，我偏就不寫完。
他收筆起身，淡笑道：“哎呀，最後一道題太難了，我答不出來呀，就這樣吧。”
因爲是專爲他一個人補考的，所以他寫完就可以隨時交卷，沒有硬性的交卷時間規定。
“呃”
幾個還準備看他大展身手的數學教授都愣住了，這就很尷尬了。
“確定不再試試嗎”主考官問。
李當歸點頭，“確定，我決定交卷。”
“好的，請把你的試卷交給考官。”
李當歸把試卷遞給那個一開始完全不相信他的那位考官，後者的表情難看之極，自己打自己的臉，感覺真是酸爽極了。
李當歸對着幾位考官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幾位教授破例讓我補考。”
道謝完畢他便不再多留，如來時一般昂首挺胸的往禮堂外走。
“哎，可惜了，要是最後一題他也能答上來，那就真是有趣了。”
“是啊，不過也不怪他，這道題換做是我在他那個年紀，也不一定能答上來啊。”
一時間，幾位數學教授都是扼腕嘆息，不過李當歸的表現已經足夠讓他們驚訝了。
主考官拿着李當歸的試卷看了一遍，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你們真以爲他答不上來嗎”他說。
幾位數學教授，包括鄭庸在內，皆是一愣，疑惑的看向他。
主考官說：“他先是問了我一下目前爲止的最高分，然後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考卷，知道第一名跑不掉了，故意不想寫最後一題的。”
老薑就是比較辣，一眼就看穿了李當歸的意圖。
幾人面色鉅變，問：“那豈不是說，這李當歸知道自己寫的是完全正確的”
主考官輕點頭，“這個學生，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