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元墨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可又忍不住道:“你的野心也不小。”
“這不叫野心,只是叫適者生存。”離寒澈對於自己計劃的事從來都是有條不紊。
當然,出現最大的變數就是在禹諾身上,也只有禹諾會讓他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所以這次,他什麼都不提也不說,只等着事成之後的結果。
禹元墨也阻止不了,點了點頭:“我去找若琳。”
“如果她不信你的話,你可以把豐逸和梁思蘭的關係告訴她,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離寒澈又叮囑,“也要記着,不要因爲覺得虧欠她就什麼都不說清楚,這對彼此都不公平。”
禹元墨倒是沒想過有一天還要離寒澈來教訓他有關於感情的事。
可想想也是,離寒澈和禹諾之間,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產生過誤會。
哪怕是發生了什麼,他們也會說清楚。
禹元墨拍了拍離寒澈的肩膀:“照顧好她。”
“不用你說。”
禹元墨笑了一聲,什麼東西都沒帶,走出了房間。
離寒澈目送着禹元墨離開,按住無線耳機道:“讓人跟着影寒,務必小心,保護好他的安全。”
而禹元墨走出學校後,直接開車去了一個即將廢棄的遊樂園。
當年,他和若琳就是在遊樂園裏第一次見面,雖然是因爲故意而爲,但後來的感情卻是自然而然地產生。
他們訂了婚,就等着舉行婚禮,然而若琳的父母因爲他慘死,他甚至都不知道若琳懷孕了。
若琳在刺殺他失敗後就跳了海,孩子也許已經沒有了。
深夜的風冰冷刺骨,遊樂園已經被廢棄了很久,早已經只剩下破敗的設備。
禹元墨翻進欄杆,只能藉着外面街道上的微弱燈光看着裏面朦朧的環境。
風中傳來沙沙聲,元墨神色一斂,擡手摸着腰間的手槍。
“別動。”一個女人的聲音幽深地傳來。
禹元墨鬆開了手:“若琳。”
“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影寒。”女人毫不留情地對着他的手臂就開了一槍,“我叫娜塔莎。”
禹元墨疼得皺眉,卻沒吭一聲。
他轉身過,腰間上的手槍被若琳奪走。
女人背光而站,可禹元墨還是從她深沉的面容裏看到復仇的光,曾經開朗明媚的女孩兒,卻在這些年裏變得仇恨而憤怒。
如死水一樣的心,在這一刻再次起了漣漪。
這和看到自己的妹妹完全不一樣的情緒,讓禹元墨心疼不已。
他上前了一步。
若琳立即將槍口對準了他的心臟。
“開槍。”他擡手握住若琳的手,“如果你恨我,就開槍打死我。”
“你別以爲我不敢殺你”若琳用力地將槍口抵在他的心臟上,那裏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衣服之下是火熱的身體,沒有防彈衣。
只要開槍,他就必死無疑。
&nbs
p;“你沒有死,爲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來殺我。”禹元墨再次上前了一步。
“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當時懷孕了。”禹元墨又朝前跨了一步。
若琳的手微微顫抖,竟然無法下手扣動扳機。
禹元墨一把摟過她的腰,重重地吻了上去。
“唔”若琳用力推拒,甚至狠狠地掐在禹元墨手臂的傷口上,可依舊推不開身前的這個男人。
曾經有多愛,如今就有多恨。
她狠狠地咬在他的脣上,撕咬着,彷彿要將禹元墨吞食。
禹元墨鬆開她,脣上已經一片血跡。
若琳脣上也沾着血,眼神狠厲地盯着他:“禹元墨,如果你敢再羞辱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禹元墨用拇指抹去脣上的血跡,擡眸,深沉而凝重:“你爲什麼會在豐逸身邊。”
“我和誰在一起跟你無關。”若琳再次用槍指着他的頭,“跟我走。”
禹元墨沒動,鄭重地和她對視:“如果我告訴你,你父母不是我殺的,你還打算跟在他身邊嗎。”
若琳愣一下,陡然更加暴怒:“事到如今你還在撒謊禹元墨,你不是人”
她想要開槍,卻被禹元墨單手奪過,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我沒有撒謊,你父母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他們。”
“你撒謊”若琳怨恨憤怒,嘶聲質問,卻掙脫不了禹元墨的懷抱,她痛恨自己,也憎恨禹元墨。
可是這麼多年,她依舊貪戀這個男人的懷抱和溫暖。
“如果不是,四年前你爲什麼沒有否認”若琳掙脫不開,從手腕裏抖出一把匕首,用力地刺進了他的肩膀。
“唔”禹元墨終於鬆開手,捂住流血不止的肩膀。
若琳眼神裏閃爍着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淚光,她憤恨質問:“禹元墨,你不是問我孩子嗎,我告訴你,孩子沒了。我恨你,所以我不會留下你的孩子,永遠不會”
她譏諷地笑了一下:“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你最愛的人一個個是怎麼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我會讓你也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禹元墨臉色驟變,卻不是因爲若琳說沒了孩子,而是因爲她的最後那番話。
“你要對我妹妹做什麼。”一把拽住若琳,嚴厲道,“若琳,小諾是無辜的,一旦你對她動手,我就保不住你了”
若琳用力甩開他的手,冷冷諷刺:“無辜我爸媽不無辜嗎。可你還不是殘忍地殺了他們我也從來就不需要你保護,豐逸會保護我。”
禹元墨再次追上去從身後抱住若琳:“當年我接近你是因爲要調查你父母和豐家洗黑錢。可我愛上你是真的,我從來沒有對你撒謊。他們是因爲我死,但我沒有殺他們”
一句“我愛上你”就讓若琳的心口震得生疼,這麼多年,爲什麼她還是會心動。
“爲什麼你還要撒謊。”若琳哽咽顫抖,“我爸媽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他們都去世了你還要污衊他們。”
“如果你不相信我,總要相信你的老師,你可以去找她,你就會知道你父母當年都做過什麼。”禹元墨漸漸鬆開手,失血過多,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