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諾攤手：“你信不信都跟我沒關係。”
衛子妍依舊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着她。
禹諾喝了口水：“我是真不懂，我們之間又沒有血海深仇，都一年多了，你用得着一見到我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一樣嗎？”
“是你太不要臉了，搶走了我費叔叔，還假裝自己很可愛，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只有那些蠢男人才會相信！”
禹諾聽得眨眨眼睛，倏地笑出聲：“衛小姐，我發現你有時候自我感覺真的很良好。”
衛子妍臉色一僵：“你說什麼。”
“首先，離伯伯叫離仲越，他姓離，他失憶出事的那段時間裏姓什麼都改變不了他是離仲越的事實。
再有，我沒有搶走任何人，離伯伯都是個六十歲的人了，他有自己的考量和顧慮，說什麼搶走，你當是三歲孩子的玩具，沒有自主權的嗎？”
禹諾放下水杯，撐着臉頰，笑容可掬：“最後，我本來就可愛，不用裝的。”
“你！”
“你要是看不慣，那隻能說明你嫉妒。”禹諾打斷她的話，笑容溫柔。
衛子妍冷笑：“笑話，我嫉妒你？你不過是依附離寒澈，你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以爲有幅《碎片》就是有錢人了？”
“說真的，你這麼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我都不覺得驚訝。”禹諾完全沒生氣，相反，她還覺得衛子妍挺可憐的。
衛子妍握緊了拳頭：“你少拿自己那點東西來揣度我的心思！”
禹諾一撇嘴角，眼神漸漸凌厲：“你依附着離伯伯爲你創建的基業，我說什麼了。”
衛子妍臉色一白：“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
“沒有嗎？”禹諾似笑非笑，眼神戲謔，“你認爲‘我的’澈哥哥爲我付出是我在依附，那麼離伯伯爲了你們母女的付出，也是你們母女在依附他。”
她每說一句，衛子妍的臉色就僵一分。
禹諾道：“衛小姐，說白了，我們就是陌生人，你救了我一命，我救了你一命，我們之間就已經各不相欠。”
她站起身，一步步朝着衛子妍而去：“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衛子妍擡頭，看着禹諾那清冷的雙眸，沒來由地後退了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爲什麼會覺得一年後再見這個女孩兒，她身上有一種難以直視的氣勢。
如果說一年前的禹諾只是因爲家人的庇護和寵愛而囂張跋扈，那麼一年後的禹諾就已經有着獨有的氣質。
雖然她的雙眸依舊清澈明亮，但是凌人的氣勢卻已經完全不同。
衛子妍辯駁的話哽在喉嚨間，卻彷彿是攝於禹諾的氣勢，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呢，是知道我是誰的。”禹諾單手按在衛子妍的肩膀上，微微施壓。
衛子妍一下跌坐在沙發上，竟然無法再起來。
“可你在離家也是呆了一段時間的。你應該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種甚至帶上了威脅的話語，卻讓衛子妍說不出不字。
禹諾又一拍手，語氣溫柔：“好啦，你的柯總答應送我衣服包包，我要最新款的！你們弄好了就送到我公司去。”
禹諾腳步停下，甚至都沒有回頭，只是冷淡地回答：“衛小姐，不該你想的也不用想了。”
衛子妍怔了怔。
禹諾又回頭：“你不如想想能想的吧，我看柯明凱就很不錯。”
她赫然拉開門把手，柯明凱措手不及地摔了進來。
“柯總，記得把衣服包包都送到我公司，謝謝。”她禮貌地一躬身，哼着小調就出了辦公室。
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唐幽發的一個ok。
看來是完成了任務。
她沒再和唐幽聯繫，一個人又實在是太無聊，坐在咖啡廳裏發呆。
粉絲過來想和她合影，她也沒拒絕。
正想着自己要怎麼樣才能通過心理評估，身邊一個身影遮住了光線。
她扭頭看過去，微微挑眉：“柯總還有事？”
柯明凱禮貌問：“我能坐下談嗎？”
禹諾點頭：“請坐。”
柯明凱道了聲謝。
禹諾又叫了一杯咖啡給他，直言不諱：“柯總是想讓我給你們公司當代言人嗎？”
柯明凱瞬間有點尷尬，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麼容易被拆穿。
“我不會當你們的代言人的。”禹諾更是不用他說就直接回絕。
柯明凱不死心地道：“諾雅小姐，我們可以商量，代言費你儘管開口。”
禹諾一笑：“柯總，我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對於代言我真的沒有興趣。”
況且，就算要代言，第一個代言也會是離家的公司。
柯明凱沉默片刻問：“是因爲子妍嗎？我看得出來你們之前認識。可我從來沒聽她提起過。”
“是認識，衛小姐一年多以前幫過我一次，我現在幫你們，也算是還她一個人情。”禹諾淡然地回答，“所以，兩清了。”
柯明凱只是想試一試，可沒想到自己都還什麼都沒說就碰了一鼻子灰。
“那，打擾了。”他有些氣餒地起身。
禹諾突然想到了豐逸，又出聲道：“等等。”
柯明凱不解地回頭看她。
“有點事我想問問你。”禹諾請他坐下，“當然，我們之間的談話要保密。如果可以的話，一次兩次的幫忙，我也是樂意效勞的。”
柯明凱又坐下：“你想問我什麼？”
“你在衛家工作了多少年了？”禹諾看似閒聊地開始打聽。
柯明凱也不明就裏，老老實實地回答。
禹諾並沒有一開始就問關於豐家的事，而是像在考量衛家公司的資歷。
等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形成了條件反射後，她才問：“那衛家和豐家有沒有生意上的往來？”
“豐家？”柯明凱一曬，“豐家在泰城舉足輕重，衛家跟他們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曾經倒是有過幾次生意上的往來，但是合同一到期就結束了。”
禹諾問到了重點：“聽說，他們的ceo豐逸是個大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