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爲，讓耀月突然就生出一種想要收她爲徒的信念。
而籬落，也果真並未讓他失望。
“你可願拜我爲師”
聽到這話，籬落心中一萬個草泥馬飛過。
面上，卻依舊乖巧，她眨巴着眼睛，“耀月大師您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拜您爲師嗎”
耀月很享受籬落這種無條件的膜拜，立刻點頭，“當然，我膝下無子，之前見到的孩子一個也入不了我的眼，你還勉強不錯，你若繼承了我的衣鉢，我必定將畢生所學都教給你，到時候，你一定會成爲這光明大陸上最厲害的存在”
“那徒兒便多謝師傅了。”
拜師之後，耀月對籬落更加放心，任由籬落滿實驗室到處亂跑他也未有任何說辭。
起初，他還讓幾個變異人跟在籬落身後，不過得到的消息，都是籬落在搗鼓那些稀奇玩意兒，便也就徹底放心下來。
趁着這段時間，籬落將這看似迷宮一樣的地方都轉了個遍。
第四天的時候，籬落甚至可以接觸到耀月的手記。
上邊，記錄着耀月許多丹藥的煉製過程及結果。
還有從他手中出現的，每一個變異人的資料。
而其中，第一個，便是莉亞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籬落心跳了好幾跳。
她裝模作樣的數着實驗室中的變異人，隨即問道，“師傅，手記上說這十年的時間，您已經成功製造出一百三十個變異人，爲何我只看到六個”
“這個時機未到，師傅以後會一一告知。”
籬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到底，這人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她罷了。
擡頭，便是看到耀月正陰冷的看着她。
籬落心中一驚，只覺這人這話怕是在試探。
她裝模作樣的翻着書本。“師傅，您的手記上都很詳細的記錄着這些變異人服用變異丹之後的情況，徒兒看了一下，幾乎都大同小異，可是這一個，好似跟其他的都不一樣”
順着籬落的手指看去，耀月的瞳孔縮了一下。
他盯着籬落看了好半天，之後，並未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耀月眼睛不斷閃爍着，恍惚間，思緒也回到了十年前
莉亞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也是他來到這個大陸上的第一個變異人。
那說話，他剛剛研製出變異丹，還停留在試驗階段
莉亞，便是他的第一個試驗對象
而她喜歡的人，叫月舒華。
眼前的這個叫雲韻的孩子，也是月舒華的學生
他們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聯繫
“師傅，怎麼了”
沉思間，籬落突然擡頭，待看到耀月一直盯着她之後，便又露出那副無害的表情。
耀月一瞬不眨的看着籬落。
“你可知，這莉亞是何人”
籬落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她是什麼人，跟我有關係嗎”
聞言，耀月只覺得是自己太緊張了。
也是，月舒華爲人謹慎，聽聞這孩子只在煉藥師分院待了一個月，又能從月舒華那兒知道什麼呢
耀月接過手記，“莉亞是個特列，其他孩子服用變異丹之後，都會變成實實在在的變異人，可她沒有”
“書上記載，她成爲變異人之後，居然還能時不時的轉化爲人形甚至還能正常思考正常說話這是爲何”
耀月冷哼一聲，幾年前，他的靈力還不如現在。
在他喂下莉亞變異丹之後，莉亞的功力居然蓋過了他。
甚至不惜將他打傷，從他手中奪取了半卷變異丹的煉製方法
若不是他及時通知院長，及時將那叛徒抓回，只怕他的祕密，已經完全被暴露了。
想到這裏，耀月心中又是一痛。
煉藥師的心魄最爲脆弱，而莉亞的那一擊，正好就在他的心魄之上。
幾年過去，他到現在依舊覺得心口，很疼吶。
“許是因爲她體內流着的血液，跟普通人不一樣吧”
籬落瞬間便來了興致，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師傅您快跟我說說，是怎麼個不一樣法”
她的眼睛，很純淨。
半點雜質也無。
就好像是真的對這件事情產生了濃重的興趣而已。
可當年，那莉亞，分明也有一雙如此純淨的眼睛。
幾乎是下意識的，耀月伸手摸着籬落的眼睛，他說，“孩子，你這雙眼睛倒是漂亮。”
他的指尖，帶着冰涼的氣息，讓籬落有些招架不住。
他說，“你若敢背叛我，日後，我必定將你的這雙眼睛，做成墜子懸掛在我的實驗室內，每日觀看”
心尖微顫，面上不動聲色，“師傅，韻兒知道您喜歡韻兒，本來嘛，只要是師傅想要的東西，韻兒便是成了瞎子，也該給師傅的，可是韻兒還有好多東西不曾學會，師傅可否等晚些時候再取”
一席話，倒是說得真誠。
耀月瞬間就笑了。
“就你會討爲師開心，不過，我要你的眼睛做什麼你這般聰明，爲師相信，你一定不會做出讓爲師失望的事情來的，對吧”
籬落急忙點頭，“那是肯定的。”
耀月心中的那點不滿，好似瞬間便是消散了。
“你只要記住你今日說的話，你這雙眼睛，便能永遠留在你的臉上了。”
“徒兒謹記。”
餘光，掃到角落籠子裏邊的衆人，這些日子，她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太多的情緒。
失望的，期待的悔恨的。
但是慶幸，慶幸到現在爲止，並未有人背叛她
不過籬落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長久了。
在籠子中的每一刻，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
這種煎熬一旦到達某種界點，便是會徹底爆發
不行，還沒找到莉亞。
也沒將徐亮送出去，她，必須穩住。
“師傅，那些孩子，您打算怎麼辦呢”
耀月笑得意味深長。“韻兒以爲呢”
“師傅的心思徒兒怎會知道”
“那你問他們，又是爲何”
“好奇呀。”籬落聲音很清脆，帶着十四歲孩子的懵懂，她說，“這些天，我只在書中見過服用變異丹之後的情況，卻並未親眼見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