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腦和右腦,也在不斷的發號施令。
“籬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回去看看院長,她快死了,最後的遺願,就是見你一面。”
“籬落,你還猶豫什麼院長在怎麼說也只是你兒時的那一點點的溫暖,可是這裏,有司徒軒,有百里陌,還有籬堯,有無數對你好的人,最主要的是,這裏有你愛的,和愛着你的容墨。”
“啊”
籬落抱住腦袋,整個人不斷的在地上翻滾。
眼中,不斷浮現着的,是容墨死氣沉沉躺在血水中的樣子。
是院長那蒼老而又滿懷期待的身影。
“籬落,當初要是沒有院長,你早就死了,哪裏還有後面的一切”
“籬落,院長都快死了,見一面這話就什麼都沒了,再者,見一面有什麼用容墨,容墨纔是要陪伴你以後漫長歲月的人。”
這,是一場道德與現實的選擇。
回去,只能見一面,而離開了容墨的籬落,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她將一輩子活在懷念中。
留下,倒是跟容墨在一起了,可見不到院長,她也不會開心,心中,始終藏着一抹愧疚和遺憾。
這是一道選擇題。
可籬落一個都不想選。
“籬落,院長快死了。”
“籬落,容墨流血過多,你快去救他,晚了就來不及了”
“啊。”籬落又是發出一陣尖叫。
她瘋狂的搖晃着腦袋,等頭髮早已凌亂成瘋子之後,她才恍然察覺,之前那些吵吵鬧鬧的聲音,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她先是笑了一聲,但是很快,便是抱着膝蓋坐在草地上大哭起來。
籬落不常哭。
前世從未哭過。
這一世,也都是喜極而泣。
像此刻這種崩潰的,劫後餘生的,無助的哭泣,倒是頭一回。
“主人,醒醒。”
這是,小小的聲音
籬落眨巴着眼睛,看着心房之上的小小,不明所以。
“小小”
“是我,主人。”
“小小,這裏是哪兒,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又爲什麼在這裏,其他人呢”
看到小小的剎那,籬落只覺得心中好像不那麼害怕了。
小小伸手,像是要摸一下籬落的腦袋瓜子。
可惜,心房中的她,無能爲力。
最終,也只能悻悻的開口。
“主人,這是你的夢境,按理說,誰都進不來。你需要自己走出去。”
籬落微愣,好似不太相信。
剛纔那麼多栩栩如生的場面,當真只是她的一場夢
所以,院長沒有死,容墨也沒有
“那你”
“許是因禍得福,之前的那個事情,讓我受傷,但醒來後意外恢復了部分實力,我現在已經是武道巔峯實力,加之我與主人是靈魂契約,這才進來了。”
看着小小搖身一變,居然由一個小女孩搖身一變成爲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時,籬落眼中露出一抹茫然。
剛纔她說什麼來着
這是一場夢境。
是她的夢境。
院長是假的,容墨是假的,那麼,此刻的小小,會不會也是因爲她太過絕望,是以,出現了幻覺
籬落突然變得無比迷茫。
該相信誰,不該相信誰。
她突然就分不清了。
落落,過來。”
河水中的容墨,依舊緊緊的閉着眼睛。
河水,好似突然就落了一些。
此刻,他的身子也沉了下去。
整個人就這麼躺在小河中,而不是似之前那般整個飄在上邊。
河水,只剛好沒過他的身子,但是籬落卻突然發現他胸口上那個巨大的血窟窿。
瞳孔微縮,籬落邁開腳步便是從那邊跑去。
隨着她的步伐一高一淺的,容墨身上那可怕的傷口便是不斷的浮現在她眼前。
觸目驚心。
他的心,好似被人強行挖出,但是並未帶走。
那顆火紅的心還連着血管,正在他的心口,微微跳動着。
一下,兩下,三下
那節奏,慢得讓籬落幾度窒息。
終於,籬落的身子終於到達容墨不遠處。
只有兩丈左右的位置。
可就在這個時候,院長突然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像得了哮喘一般,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麼的猛烈,那麼的可怕。
就好像隨時隨地都會將心肺咳出來一般。
她的手帕上,是大片血跡。
籬落站在那裏,不知道腳步該邁向何方。
往左,是院長,往後,是容墨。
兩個人,都面臨着生死抉擇。
小小在她的心口處急得哇哇大叫。
“主人,雖然你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你必須做出選擇,而且,選擇之後,沒有後悔的餘地,你,千萬三思啊。”
若不是因爲有些事情不能點破,否則會給籬落帶來滅頂之災,小小早已她她做了選擇。
如今,她在墨大爺的幫助下好不容易進來幫籬落作個弊,只希望,籬落能夠聽懂她的意思。
只是很可惜,並沒有。
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的真實。
不管是容墨還是院長,他們都要死了。
她去另外一邊的話,另外一個人可能就會死。
她實在沒有辦法騙自己,這一切,都如小小所說,是假的。
親眼所見,又怎會假
若真的是假的,爲何其他人進不來,偏偏小小可以
若是假的,豈不說明小小也不可信
她說不定也是在給她錯誤提示,錯誤引導
“落落。”
“落落。”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想起,籬落拼命讓自己穩住。
對,她是特工。
曾經是那人眼中最優秀的孩子。
她聰明,她冷靜,她最知道利弊,最明白如何選擇纔是最有利的
籬落猛地搖頭,試圖將所有聲音都趕出腦海。
她站在那裏,好似又突然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等她徹底冷靜下來這話。她對着院長說了句,“對不起。”之後,邁開腳步,毫不猶豫的跑向容墨。
那一瞬,她看到院長眼中滿是失望。
可籬落來不及多想什麼。
她快速接過小小丟來的一枚丹藥給容墨喂下,然後,便是又快速將容墨的心臟放回原地。
她速度非常快,所以,等她將容墨的身子從水中拖到草地上。
看着容墨漸漸恢復顏色的臉蛋,她終於露出了笑容。
隨即,不等容墨擡手拉住她,便是朝着快要消散的院長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