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微微一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多瞭解你一點”
“這是你的事情，不過，調查到的東西終究只是表面，至於我想不想讓你多瞭解一點我折磨多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我可能需要等去過聖女殿之後，才能決定要不要告訴你。”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水雲也不好拒絕。
但是同時，也有那麼一點緊張。
籬落要去聖女殿只有一個目的，無非就是去見水墨。
那麼，然後呢
水墨又會跟她說什麼
“你可以進去，但你也需要做好接替工作。”
“我知道了。”
“明天一早，我送你過去、”
籬落稍微有些詫異，她之前就瞭解過，一般只要請示過後，都會有專人帶過去。
長老宗主什麼的，都不參與。
不過，這既然是水雲的決定，她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好。”
“籬落萬事小心。”
“好。”
次日一早，送籬落過去的人有點多。
聖女殿在太玄宗後邊的一座山上。
是單獨的一座宮殿。
這座山，也叫聖女山。
上邊常年花開不敗。
小橋流水，四季如春。
大家只送到山下，上山的路上，只有籬落一人前行。
聖女山的風景很好，且靈力十分充沛。
她走的時候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大家眼中那濃重的期望，讓她忍俊不禁。
一個大幫派的傳承，居然需要依附一個小女孩。
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之中，看上去也沒那麼光明正大、
誠然，饒是到了現在，籬落依舊覺得，將一個大家族傳承使命交給這種所謂的天命決定，實在是有些可笑。
但是，她尊重他們的信仰。
所以對於這其中細節，她不好多說什麼。
風景再好，也阻擋不了籬落前行的步伐。
她速度很快，只半天時間，就已經登至頂峯。
聖女殿並不是只有聖女一人。
殿外有十名侍衛常年守候。
殿中，有三名婢女照顧聖女的衣食起居。
籬落剛一出現，就已經被鐵甲侍衛攔截。
她將手中令牌遞出。
我奈籬落，是今年闖過雷劫之人，前來聖女殿，拜見聖女。
幾名侍衛微微詫異、
事實上能夠到這裏的人，自然都是經過宗主同意的。
但是每年的聖女選拔時間都是相同的。如今，方纔過去兩天而已。
這個小姑娘，不但已經醒過來，且還到了這裏
看來
今年的聖女，資質很不錯。
“請隨我來。”
穿過白色的宮殿，看着那裝飾的十分簡潔素雅又大氣的地方，籬落心中一直在想，水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雖然聖女殿也會換人居住。
但是這一屆的聖女，也就是水墨。
總的也在這兒住了幾十年了。
這裏現在的一切，應該就是她喜歡的風格沒錯。
之前覺得沒什麼，真要見到的時候，又覺得有些緊張和忐忑。
許是察覺到她的緊張，前面帶路的侍衛開口安慰。
“別害怕，聖女人很好，也不喫人。”
只一句簡單的話，籬落的心情驀的鬆懈下來。
“謝謝。”
侍衛只微微一笑，沒有再接話。
水墨不在大殿之中。
她在宮殿後的花園中。
這裏，依舊種植着各式各樣的花草。
不過，與籬落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些花草，都是大山上隨處可見的野花。
竟無一株十分珍惜的。
而此刻，她正在花草之中忙碌，“小心點，別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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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聖女，這些花草並不嬌貴。”
還未見到人，就先聽到這個話。
籬落的心，有些不是滋味。
“聖女，這一屆通過選拔的姑娘已經到了。”
十幾年了，她們從未聽說過有誰通過了。
這些年更是如此，等結果傳上來的時候，都不盡如意。
她們親眼看着聖女從滿心期待變成如今的不管不問，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難過。
水墨的事情，不是祕密。
誰都知道她心中住着一個人。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和宗主關係如此
她一直盼望着能夠有新的聖女出現，如此，她才能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但是希望這種東西，一旦久了，就會成爲奢望。
如今，幾十年過去，他們都已經麻木、
可就在這個時候，居然聽到了好消息。
水墨長指微微一動。
她沒有第一時間轉身，而是擡頭，用眼神跟面前的女孩確認。
侍女早已看到籬落。
此刻，見水墨神情緊張，十分理解的點頭微笑。
水墨這才放下手中的東西，優雅轉身。
籬落是見過她的畫像的。
只是沒想到，那麼長時間過去，她的容貌與畫像上，竟一點差異也沒有。
歲月似乎對她格外溫柔。
並未在她身上留下一絲蒼老的痕跡。
她，是那麼美麗，那麼優雅。
她一襲白裙，站在那些花草之間，依舊是最耀眼的存在。
四目相對，久久不語。
水墨整個人愣住，籬落的心，則是又毫無預兆的亂跳起來。
真的好緊張啊。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從一看到，就會讓她覺得，恩，就是她沒錯了。
“聖女”
侍女微微蹙眉，伺候在水墨身邊這麼久，他們還是第一次在聖女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
水墨沒有側身，依舊盯着籬落。
“你叫什麼名字。”
“籬落”
聞言，水墨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緊張，很淺顯，但是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來。
“籬堯是你什麼人。”
“養父。”
聽到這個答案，水墨徹底笑開。
是那種春暖花開一般的笑。
是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迷人氣息。
籬落也忍不住勾脣。
這麼一笑，好似百花齊放。
“孩子，我終於等到你了。”
“娘。”
籬落幻想過無數種兩人見面之後的場景。
或是相顧無言。
或是喜極而泣。
唯獨沒想到是這種。
籬落也想過，若是見面，這句孃親應該如何教出口。
卻沒想到，原來情到深處，壓根不需要醞釀。
籬落這一聲孃親出來，宮殿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過也是，所有人都只知道，聖女水墨只有一個孩子。
剛纔就算看到籬落有些眼熟，卻也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如今，當看到兩個擁抱在一起的身子，便又覺得，雖然知道的晚，但也沒這麼突兀。
兩人只抱了一會兒。
水墨便讓人去準備喫的。
籬落和她坐在石凳上，一邊喝着她精心準備的花茶，一邊說着這幾年發生的一切。
水墨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欣慰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心疼。
籬落說的風輕雲淡。
她卻聽得十分揪心。
她的孩子，本該如哥哥一般，一生下來就享受小公主一般的待遇。
卻因爲她，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
不過還好，雖然吃了很多苦，但也算是值得的。
她的孩子，果真是最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