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刀傾情 >第二千三百六十一章
    四名差役聽那名錦衣衛說完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名差役雙手握住鋼刀,兇巴巴地道:“什麼金衣衛銀衣衛,跑到知縣衙門鬧事,你們三個傢伙是不想活了!”

    他說完之後,轉頭對身邊三名差役大聲說道:“兄弟們,把這三個瘋子拿下,送給縣太爺領賞!”

    差役說完之後,雙手舉起鋼刀,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其餘三名差役也揮舞起手中的鋼刀和水火棍,出言恫嚇,要三名錦衣衛乖乖投降,否則當場格殺。

    只是四名差役正叫罵得起勁,驀然間眼前人影晃動,卻是三名錦衣衛剎那間衝到近前,緊接着只聽“啪啪”之聲連綿不斷,四張老臉瞬間被三名錦衣衛打了十幾記耳光。四人猝不及防,錦衣衛又下手極重,打得四名差役頭昏眼花,身子東搖西晃,只聽噼哩啪啦一陣亂響,卻是四人被打得迷迷糊糊,再也拿不住手中的兵器,鋼刀和水火棍全都掉落到了地上。

    三名錦衣衛一陣耳光打過之後,眼看着四名差役被打得東搖西晃,臉頰高高腫起,立時走上前去,各出拳腳,登時將四名差役打昏在地。四人倒在地上之時,許鷹揚和厲秋風等人已然走到了石階之下。三名錦衣衛將昏倒在地上的差役拖到了大門右首的石獅子後面,這纔回到門前垂手侍立。許鷹揚皺了皺眉頭,口中說道:“嚇住這四個傢伙即可,何必將他們打昏?”

    一名錦衣衛恭恭敬敬地說道:“大人說的極是。只是這四個混賬東西不曉得喫錯了什麼藥,咱們已經拿出了腰牌,他們兀自不肯去將知縣叫出來,反倒揮舞兵器要動手。卑職無奈之下,只得出手懲戒。若是不給這四個傢伙一點教訓,他們還真以爲咱們錦衣衛是喫素的。”

    許鷹揚看了說話那人一眼,口中說道:“東遼縣乃是偏僻之地,這些差役只怕連錦衣衛三字都沒有聽說過。你也算是七品官,何必與這些傢伙一般見識?”

    那名錦衣衛躬身說道:“大人教訓得是,卑職自當謹記。”

    許鷹揚思忖了片刻,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厲百戶,許某原本想將假知縣請出來,在衙門外面拿住他,免得在衙門之中大動干戈。不過看眼前的情形,只怕咱們得到衙門中去見過這位縣太爺了。厲百戶說東遼縣知縣衙門已被倭寇掌控,不過許某看到被打倒的四名差役如此愚蠢,並不像是倭寇假扮。”

    厲秋風知道許鷹揚早已安排妥當,與自己說話,只是故意裝裝樣子罷了。他心下暗想,先前我和慕容姑娘、戚兄弟已將扶桑人殺死知縣之事告知了他,方纔咱們離開王家莊之前,許鷹揚將手下的錦衣衛盡數派出去辦事,眼下知縣衙門多半已在錦衣衛的掌控之中。此人做事滴水不漏,確實是一個厲害人物。

    念及此處,厲秋風拱手說道:“許大人智計遠在厲某之上,如何對付藏在衙門裏的倭寇,全憑大人吩咐便是。”

    許鷹揚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厲百戶這話說得太客氣了。陽大人一直想重用厲百戶,在陸炳大人面前爲厲百戶說了許多好話。南司鎮撫使柳大人明年要到山東做總兵,他的位子十有八九是厲百戶來坐。到了那時,咱們南北二司齊心合力爲皇上辦事,許某還要厲大人多多關照纔是。”

    慕容丹硯等人聽許鷹揚如此說話,雖然句句都聽得懂,卻不知道許鷹揚在說些什麼。蕭東是官場中人,聽許鷹揚如此一說,心下雪亮。原來錦衣衛最高首領是指揮使,下設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北司掌管追緝和審問之事,令大小官員聞名喪膽的詔獄便是由北司控制。南司不管追緝和審問之事,平日裏只是在皇城各處宮殿值守和巡視,辦理文牘之事。以權柄而論,南司遠不及北司。只是皇帝爲了牽制北司,給了南司監察北司的權力。凡是北司辦的案子,南司須得派人聽審。北司屬員犯案,則由南司審理。如此一來,南司雖然無權監察官員百姓,卻能夠監視北司。是以北司上至鎮撫司,下至小旗,對南司都是極爲忌憚,不敢稍有得罪。若是真如許鷹揚所說,厲秋風能夠坐上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使的位子,不只能與許鷹揚平起平坐,還能牽制北司。許鷹揚若想在錦衣衛一手遮天,非得將厲秋風打點好不可。是以厲秋風雖然只是一個百戶,許鷹揚身份地位遠在他之上,卻要對他對此容讓。

    厲秋風聽許鷹揚說完之後,心下一凜,急忙拱手說道:“許大人說笑了。厲某已然離開了錦衣衛,承蒙陸大人和陽大人開恩,沒有追究厲某所犯之罪,已讓厲某感激不盡。錦衣衛厲某是絕對不會回去了,能夠平平安安活上幾十年,便已心滿意足了。”

    許鷹揚知道陽震中對厲秋風極爲看重,心下頗爲驚疑,曾經暗地裏派出心腹探查厲秋風的來歷。按理說要到錦衣衛當差,須得家世清白,還要由官員舉薦擔保,是以要查明厲秋風的出身由來,倒也並非難事。那名心腹只用了兩天工夫,便將厲秋風的來歷查得清清楚楚,不過詭異的是厲秋風的父母也好,舉存的官員也罷,凡是與厲秋風進入錦衣衛當差有關之人,竟然都已死去。更詭異的是這些人的死因清清楚楚,沒有半點可疑之處。許鷹揚派去的那名心腹乃是辦案的高手,回來覆命之時,只說厲秋風家世清白,爲人謹慎,平日裏除了在皇宮當值,便是在南司文牘庫翻看案卷,或者到高粱河的茶館酒肆喝茶聽書,並未做過不法之事。

    許鷹揚乃是心生九竅之人。雲飛揚做錦衣衛副指揮使之時,仗着自己在錦衣衛中經營多年,又與朝廷許多大佬暗通款曲,就連陸炳和陽震中都對他頗爲忌憚,是以雲飛揚在錦衣衛中權勢煊赫,無人敢對他不敬。許鷹揚在雲飛揚手下做事,將雲飛揚伺候得甚是舒服。可是他暗地裏又做了陽震中的心腹,與雲飛揚巧妙周旋,以雲飛揚的武功智計,竟然一直沒有發覺許鷹揚另有他圖。雖然派出的心腹在厲秋風身上找不到絲毫破綻,許鷹揚卻以爲這正是厲秋風身上最大的破綻。他處處對厲秋風提防,此時見厲秋風口中盡是謙遜之語,許鷹揚臉上故意裝出一副得意的神情,心下卻是暗自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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