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刀傾情 >第3011章
    此時厲秋風緊盯着灰衣老者,雖然聽到慕容丹硯說話,卻也無心回答,只是向她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灰衣老者眼看着矮胖子和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屏風背後,這才轉過身來,對厲秋風說道:“今晚原本想與公子品茶論道,可惜總有不識趣之人前來打擾。眼下時候已然不早,不敢再打擾公子歇息。咱們不妨明日約定時辰,老夫再向公子好生請教。”

    厲秋風搖了搖頭,笑着說道:“老先生太過客氣了。今晚雖說風波不斷,不過聽聞老先生說話,着實長了許多見識。至於約定再見之事,在下只是路過鬆田巖島,明日便要揚帆出海,只怕不能赴約了。若是在下再有機緣經過此地,必定再去拜見老先生。”

    厲秋風說完之後,不等灰衣老者說話,向他拱了拱手,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咱們這就回去罷?”

    慕容丹硯原本以爲青袍老者等人離開之後,灰衣老者會仔細盤查自己與厲秋風。她早已想好了對策,這個老傢伙若是說話客客氣氣還好,若是膽敢對自己和厲秋風無禮,須得先下手爲強,將他或擒或殺,逼迫他手下那一老一小兩名怪客不敢動手。否則被兩名怪客搶得先機,只怕情形大大不妙。何況這個老傢伙能夠調動島上的扶桑兵馬,若是給他騰出手來,召集兵馬前來圍攻,想要從和泰當中殺出一條血路,勢比登天還難。只是她沒有想到青袍老者一夥離開之後,灰衣老者竟然沒有爲難自己和厲秋風,而是三言兩語便要將兩人送走。厲秋風也不與他虛與委蛇,立時便要離開。這兩人如此行事,倒讓慕容丹硯摸不着頭腦。只是她一向對厲秋風惟命是從,是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她點了點頭,看了灰衣老者一眼,便即和厲秋風一起向木梯口走去。

    慕容丹硯行走之際,右手已然握住了劍柄。她對那兩名怪客極爲忌憚,生怕兩人趁着自己和厲秋風走下木梯之機從背後偷襲,是以每一步都走得極是小心。厲秋風卻是渾不在意,大搖大擺地走到木梯口處,身子向右側讓開,示意慕容丹硯先走下木梯。慕容丹硯知道厲秋風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他讓自己先行,是擔心兩名怪客從背後襲擊,是以並不推辭,徑直向木梯下走去。

    厲秋風緊跟在慕容丹硯身後,只是他行走之時腳步輕盈,慕容丹硯離他雖然不到三尺,竟然聽不到他行走時發出的腳步聲。是以每走下幾級木階,慕容丹硯便要回頭張望,看到厲秋風一直走在她身後,這纔將懸到嗓子眼的一顆心放回到了肚子中。她心中暗想,厲大哥輕功如此之高,竟似不在爹爹和哥哥之下。柳生宗巖老賊手下的殺手輕功雖然不弱,與厲大哥相比卻差得遠了。是以他們每次以衆凌寡,將厲大哥包圍,最後總是被厲大哥殺得一敗塗地,便是因爲厲大哥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再伺機反擊。厲大哥若不是將輕功練至絕頂境界,只怕早就折在這些殺手刀下了。

    待到兩人打開櫃檯板壁上的暗門,迎面一股極濃烈的血腥味撲了過來。慕容丹硯只覺得腹中翻江倒海,險些嘔吐起來。此前青袍老者和矮胖子、黃衫人闖進和泰當,與青巖幫一場混戰,打死打傷多名青巖幫幫衆,使得屋子中到處都是鮮血。其時慕容丹硯和厲秋風站在櫃檯背後,離着大堂尚遠,雖然能聞到血腥味,倒還忍受得住。此時走入大堂,血腥味太過濃烈,難怪慕容丹硯幾乎忍受不住。

    厲秋風知道兩名怪客武功詭異,心中暗自戒備,直到走入大堂,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看到慕容丹硯身子突然晃了幾晃,左手捂住了嘴巴,知道她受不了大堂中的血腥氣,急忙快走了兩步,搶到慕容丹硯身後,右手在慕容丹硯左肩肩井穴拍了一下,一股真氣立時涌入慕容丹硯體內。慕容丹硯只覺得一道熱氣自左肩撲了進來,分爲三道涌至膻中穴。胸口的煩悶之氣立時消散,腦袋也清醒了不少。她知道厲秋風以內力助自己消除胸口的滯氣,正要出言道謝,厲秋風壓低了聲音說道:“此處不是善地,咱們儘快離開。”

    兩人躲過地上的血水,繞過屏風,一直走出了和泰當。慕容丹硯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由轉頭向屋內望去,只是屏風將屋門堵的嚴嚴實實,壓根看不到灰衣老者等人的影子。

    兩人到了大街之上,徑直沿着來路向東走去。此時已是午夜時分,雖然大街兩側許多宅子門前掛着的燈籠仍然點亮,但是窗口大多沒有燭光透出。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整條大街上只剩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兩人。

    厲秋風帶着慕容丹硯走出百餘步外,這才慢了下來。慕容丹硯滿腹心事,見厲秋風放慢了腳步,這才小聲說道:“厲大哥,左近有沒有那個老傢伙的手下埋伏罷?”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他對咱們不放心,豈能不派人跟着咱們?若是厲某猜得不錯,眼下不只屋頂上有人埋伏,而且大街兩側的屋子之中,也有他不少手下,正在盯着咱們。”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一凜,不由轉頭向四周張望。只是四周一片寂靜,壓根看不到一個人影,不曉得是否真像厲秋風所說的那樣,屋頂和兩側的屋子之中都有人藏匿。慕容丹硯思忖了片刻,這纔對厲秋風說道:“我瞧着那個老傢伙不像好人,多半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咱們。不如咱們稱下手爲強,偷偷回去將這個老傢伙宰了,厲大哥以爲如何?”

    厲秋風沒有想到慕容丹硯會想出這樣一個主意,嚇了一跳,連連搖頭,口中說道:“他只是懷疑咱們的身份來歷,並非一心要與咱們爲敵,咱們只是路過鬆田巖島,不必節外生枝,與他結仇。方纔他囉囉嗦嗦講了一個多時辰,固然是爲了糊弄青袍老者一夥人,不過未必沒有暗中試探咱們的打算。和泰當中一場風波,咱們始終置身事外,以他的智計,不會看不出咱們無意與他爲敵。只要他不來爲難咱們,咱們也不必與他糾纏,明日一早咱們揚帆啓航,直奔扶桑國,何必與他多作無謂的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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