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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3章

    兩人談談講講,說說笑笑,甚是快意。慕容丹硯笑道:“武學一道,不解之處甚多。如達摩劍法剛猛無儔,與劍走輕靈的路子截然不動,卻也成了武林一絕。須知武林中人臨敵對戰之時,須得頭腦清醒,方能見招拆招,不落下風。可是有了五六分酒意,再將達摩劍法使將出來,威力反倒倍增。若是無人指點,只怕想破了腦袋,也不曉得這些道理。”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厲某跟隨家師在蜀中隱居之時,也曾聽他說過這些不解之事。我師父笑着說道,練武之人若是將武功練至某一境界,必定會對武學一道迷惑不解,反倒不如初學武功之時那般頭腦空靈。此時不必多問,只須勤學苦練,終有大徹大悟那一日。如同天亮之前,反倒是整個晚上最黑暗之時。只須衝破黑暗,武功便可大進。”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臉上又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口中說道:“呀,我爹爹也是這樣說的。厲大哥,你師父有這等見識,必定是江湖中了不起的人物,怎麼我從來沒有聽爹爹提起過他老人家的名頭?”

    厲秋風笑道:“我師父一向在蜀中隱居,即便到江湖之中行走,也極少與人動手過招。慕容先生不知道他的名字,卻也並不稀奇。”

    厲秋風說到這裏,略停了停,這才接着說道:“我曾聽師父說過,江湖之中有醉劍、醉刀、醉拳等奇門武功。據說大宋徽宗年間,有一位英雄名叫武松,精通醉刀和醉拳……”

    厲秋風話還沒有說完,慕容丹硯拍手笑道:“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他在景陽崗赤手空拳打死吊頸白額猛虎,又在快活林醉打蔣門神,最後上了梁山,跟隨及時雨宋江征討方臘。最後他與魯智深聯手殺入方臘老巢,,獨臂擒住方臘。我聽說書先生講述梁山英雄的故事,最愛聽的便是武松打虎和醉打蔣門神兩段。”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點了點頭,接口說道:“故老相傳,武松在景陽崗打虎和醉打蔣門神之時,尚要藉助酒勁才能力挫強敵。後來梁山英雄徵方臘損兵折將,衆英雄死傷慘重。武松斷了一條胳膊,知道朝廷奸臣當道,雖然梁山慘勝,不過收兵回朝之後絕對沒有好下場,便即向宋江言明,自己是帶髮修行的頭佗,不想再入紅塵,到朝廷做官,何況自己斷了一臂,已成廢人,打算就近在杭州六和寺掛單修行,不再前往東京汴梁。宋江見武松心意已決,只得點頭答應,又將中風不起的好漢豹子頭林沖託付給武松照顧。花和尚魯智深和武松、林沖二人是過命的交情,見兩人留在六和寺,便也向宋江告別,要與武、林二人一起留在六和寺。宋江知道林沖與高俅有血海深仇,若是回到東京汴梁,只怕兩人還有糾纏。而魯智深和武松二人一向對朝廷極爲不屑,不願意被朝廷招安。若不是顧念梁山兄弟的情義,兩人絕對不會幫着朝廷征討方臘。眼下方臘敗亡,梁山兄弟已然星散,魯智深和武松心灰意冷,想要留在六和寺,卻也並不稀奇。是以宋江也不多勸,與三人灑淚而別,帶着二三十名僥倖未死的梁山英雄迴轉東京汴梁去了。

    “宋江走後,魯智深在六和塔坐化,無疾而終。半年之後,林沖病亡,只剩下武松一人。這位武二郎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好漢,埋葬了兩位兄弟之後,他在六和寺中並不唸經禮佛,而是每日苦練武功。十年之後,他不只練成了獨步江湖的武林絕學獨臂刀,更將醉拳練至化境。武松的醉拳厲害之處在於不須喝酒,也能將拳腳的威力盡數發揮出來,甚至到了以意化拳的境界。”

    厲秋風說到這裏,略停了停,這才接着說道:“以意化拳,到底厲害到什麼地步,誰也沒有見過。不過我師父說過,此事若是真的,則武松的武功已練至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絕頂境界。也只有武松這等天性純樸,堅毅勇決之輩,方能以血肉之軀,將拳腳練至可斬龍屠虎的地步。李滿倉前輩練成的達摩劍法雖然厲害,只是尚要藉助酒勁才能將威力盡數發揮出來,似乎尚有不足。可惜他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否則武功必定能夠更進一步。”

    兩人坐而論道,談論劍術武功,彼此都有所得。到得後來說得興起,竟然動手比劃起來。慕容丹硯雖然武功遠不及厲秋風精純,不過慕容秋水和慕容丹青這兩位大高手對她言傳身教,使得她於武學一道的見識卓越不凡,談起劍道來更是頭頭是道,厲秋風聽了之後也是連連點頭稱讚。

    到了中午時分,丁觀又來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去喫午飯。雖然丁觀吩咐僕人端來美酒,慕容丹硯卻不肯再飲酒。丁觀不敢強勸,只得作罷。三人喫過午飯之後閒來無事,便即走到甲板之上閒逛。丁觀指着東方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厲大爺,穆姑娘,從這裏向東再走七八十里,便可以到達一處隱祕的碼頭。只是厲大爺吩咐過在下,須得等到天黑之後,再將大船駛入碼頭,免得被那個扶桑小雜種知曉碼頭的所在。在下已經吩咐過船老大,要他在海面上兜幾個圈子,再將大船駛向碼頭。”

    慕容丹硯聽丁觀說完之後,憤憤說道:“早知道會惹出這些麻煩,當日就不應當救出這個奸賊!”

    她說到這裏略停了停,轉頭對丁觀說道:“咱們將他關在艙底,不給他乾糧和清水,沒有將這個奸賊渴死餓死罷?”

    丁觀搖了搖頭,陪着笑臉說道:“在下讓人在艙底盯着這個小雜種,方纔還有人向在下稟報,說是小雜種一早便清醒過來,雖然並未掙扎和大喊大叫,不過眼珠子一直滴溜溜亂轉,不曉得在打什麼主意。小雜種年紀雖然不大,不過極是狡猾,絕對不能輕視此人。”

    慕容丹硯聽丁觀說完之後,點了點頭,恨恨說道:“扶桑人都不是好人!一個個陰險狡猾,卑鄙下流,全都該死!”

    丁觀沒有想到慕容丹硯會突然發怒,心中不解,暗想扶桑人陰險狡猾不假,卑鄙下流是真,不過穆丫頭當日費盡力氣將小雜種救了出來,明明對他甚好,可又突然翻臉,着實古怪。他媽的,普天下的臭娘們都是喜怒無常,不可理喻,怪不得孔聖人說惟有女人和小人難養,此言不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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