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穆姑娘儘管放心便是。有葉先生陪在身邊,即便有什麼麻煩,厲某也足以應付。”
慕容丹硯心中暗想,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葉逢春和這些白衣人聯手坑害咱們。只是以厲大哥的武功智計,即便姓葉的設了毒計,也絕對不是厲大哥的對手。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葉逢春已經陪着厲秋風向屋中走去。一衆白衣人跟在兩人身後,魚貫走入松鶴樓中。慕容丹硯心中略略有一些忐忑,右手不由自主向腰間探去,卻摸了一個空,這纔想起長劍已經落在這夥白衣人手中,心中越發煩躁。便在此時,只聽那邊夥計說道:“請客官隨小人到客棧之中歇息。”
慕容丹硯沒有法子,只得在夥計的陪同下走進客棧,一直走到二樓,到了一間寬敞的客房之中。夥計陪着笑臉說道:“請客官在此處歇息,小人這就去爲客官備好茶水點心。客官若是還有什麼吩咐,儘管招呼小人好了。”
夥計離開之後,慕容丹硯快步走到門口,側耳傾聽屋子外面的動靜。此時走廊中一片安靜,隔壁的客房中也沒有異常聲音。慕容丹硯傾聽了片刻,又悄悄走到窗前,從窗戶的縫隙中向院子中望去。院子中雖然不時有人進出,不過看他們的模樣都是住店的客人,並沒有可疑人物出現。
慕容丹硯心中暗想,那夥白衣人是扶桑人無疑,只是不曉得是不是松田家派來追殺咱們的殺手。這夥人雖然兇悍,不過武功稀鬆平常,松田家的首腦人物若是打算讓這些廢物來除掉我和厲大哥,無異於癡人說夢。與這夥白衣人相比,葉逢春這個傢伙更難對付。若是他真要對付我和厲大哥,我須得搶先動手,一劍將他殺掉,那些白衣人失了頭目,想來不難對付。
厲秋風跟隨葉逢春走進客棧,只是並未走上二樓,而是穿過後門到了後院。後院東側是一棟二層木樓,兩側各有一棟廂房。厲秋風心中暗想,想不到松鶴樓的後院另有天地,與前院合在一處,規模極是可觀。葉逢春在此地苦心經營多年,有了這樣一份產業,若是換作別人,想來已是樂不思蜀,不想回轉大明瞭。好在他仍然爲錦衣衛效力,不失爲大明功臣。
葉逢春將厲秋風引到木樓門口,這才停下了腳步。那名白衣人頭目搶上前來,伸手在厲秋風右肩推了一下,不許他靠近屋門。葉逢春見厲秋風被白衣人頭目推得向後踉蹌退了兩三步,心中大驚,生怕厲秋風不甘受辱,與白衣人起了齷齪,這些白衣人極爲兇悍,若是厲秋風惹惱了他們,只怕這些白衣人不肯甘休。念及此處,他正要上前安撫厲秋風,沒想到厲秋風站穩了身子,只是微微一笑,壓根沒有絲毫反抗。葉逢春見此情形,這才停下了腳步,心中暗想,怪不得陽震中派此人到扶桑國與我會合,以他的身份,能忍受如此屈辱,着實不易。
白衣人頭目推開厲秋風之後,這才轉過身去,面對着屋門,恭恭敬敬地說了幾句扶桑話。片刻之後,屋中有人說話,只是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那人每說一句話,白衣人首領便即答應一聲。待到屋中那人說完之後,白衣人頭目這才恭恭敬敬將屋門推開,隨即轉過身子,臉上卻是凶神惡煞般的神情。只見他向着厲秋風招了招手,葉逢春急忙對厲秋風說道:“厲大爺,請進到屋中說話。”
厲秋風見屋子中黑漆漆的一片,不曉得裏面是什麼情形,饒是他心中早有防備,此時也略略有一些不安。只是他神情如常,聽葉逢春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大步向屋中走去。葉逢春急忙跟在厲秋風身後,陪着他一同向屋中走去。白衣人頭目走在厲秋風身前,將他和葉逢春引到了屋子中。
厲秋風進屋之後,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定睛望去,只見這間屋子方方正正,規模着實不小,只是陳設略略有一些簡陋,只在裏側靠牆處擺了一張方桌,方桌兩側各放了一張椅子,此外空空蕩蕩再無一物。左首椅子上坐了一人,年紀約摸四十多歲,頭戴方巾,身穿紫袍,雖然一臉莊重,可是怎麼看都像是鄉下一個土財主。
白衣人頭目將厲秋風和葉逢春帶入屋中,走到屋子中央,他伸手右手,將兩人攔了下來。待到厲秋風和葉逢春停下了腳步之後,白衣人頭目快步走到紫袍人面前,躬身施禮,口中嘰哩呱啦說了幾句話。紫袍人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右手輕輕一擺,白衣人頭目向前走了兩步,站在紫袍人身邊,雙手垂在身側,神情甚是恭敬。
紫袍人打量了厲秋風幾眼,又向葉逢春望去,微微一笑,口中說道:“葉先生親自相陪,想來這位朋友大有來頭罷?”
厲秋風沒有想到紫袍人竟然會說漢話,心中一怔。只見葉逢春陪着笑臉說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平大爺。這位厲大爺來自大明,乃是一位富商大賈。他到貴國來做買賣,與平大爺手下的朋友生了誤會,在下特意陪着他同來,免得兩位生了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