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慕容丹硯低聲說道:“呀,怎麼像是做了一場大夢一樣?!厲大哥,你說咱們會不會壓根沒有去過寒山漁村,只是在山頂歇息之時做了一場夢,夢中進入了寒山漁村,在村子中遇到了巨猿,後來又去了惡魔之眼,與松山一鷺、柳生宗巖等人相遇?”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這裏可不是老翁山,更加沒有耶律倍的陵墓,不會有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他說到這裏,轉頭向身後望了一眼,這才接着說道:“姑娘若是不信,不妨回頭看一看。”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不由轉身向身後望去,只見松鶴樓的夥計們點起了四五堆大火,火光映照之下,有人正在埋鍋造飯,有人則在砍落樹枝,山風吹過,送來陣陣飯食香氣,甚是誘人。慕容丹硯轉過頭來,口中說道:“雖然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不是做夢,可是仔細回想,總是讓人難以相信。柳生宗巖桀驁不馴,在中土興風作浪,殺害漢人無數。後來他在東遼縣全軍覆沒,隻身一人逃走,此番竟然翻然悔悟,不再想着傾覆大明江山,也不再與咱們爲難,着實讓人不敢相信。”
厲秋風思忖了片刻,這才沉聲說道:“柳生一族已經覆滅,唯一的女兒慘死在中土,受了如此挫敗,柳生宗岩心灰意冷,沮喪之下大徹大悟,卻也並不稀奇。何況他屢遭挫折,年紀已老,又在東遼縣身受重傷,若是還要興風作浪,下場必定悽慘無比。是以他潛回扶桑,想要帶着族人尋一處世外桃源安居樂業,卻也是人之常情。但願他從此棄惡從善,不再想着重出江湖,對咱們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口中說道:“柳先輩傳授給扶桑人武藝之時,確實沒有傾囊相授,可是柳生宗巖另闢蹊徑,竟然練成了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確是一位練武奇才。昨日他將武功祕笈還給了甲賀世家的望月藤之助,已經大出咱們意料之外,隨後他又屢次提起此事,每次都是幸災樂禍,彷彿送給望月藤之助的並非是一部武功祕笈,而是一劑毒藥,讓人好生奇怪。”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此事並不玄奧。柳生宗巖是何等人物,豈能看不出望月藤之助不懷好意?既然明知望月藤之助包藏禍心,柳生宗巖自然不甘心將武功祕笈送還給此人,是以他將武功祕笈還給望月藤之助之時,必定在祕笈中做了手腳。”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到這裏,心中一凜,思忖了片刻,這纔開口說道:“難道他早就想要對付甲賀家,這才篡改了祕笈,將祕笈放在身上,打算將祕笈送還給甲賀家。如此一來,只要甲賀家的子弟修習這部武功祕笈,便會走火如魔,貽害無窮?!”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只怕事實正是如此。柳生宗巖逃離開扶桑國之後,在中土興風作浪,可是他無一日不想殺回扶桑,將當年坑害他的政敵盡數殺掉。此前咱們數次聽他說過,一旦傾覆大明江山,他做了皇帝,便要統領百萬大軍東征,掃平扶桑諸島,斬殺他的仇敵。只是柳生宗巖壓根不是大明朝廷的對手,屢遭慘敗,最後更是全軍覆沒,他成了孤家寡人,想來心中已有退意,以爲有朝一日無法在中土立足,便要退回扶桑國,在扶桑國稱王稱霸。甲賀家在扶桑國威名赫赫,勢力不小,柳生宗巖又與甲賀家有隙,若是想稱霸扶桑國,須得擊敗甲賀家。是以他將那部武功祕笈篡改之後,便將祕笈放在身上,打算伺機將祕笈送還給甲賀家。若是厲某猜得不錯,柳生宗巖一定將祕笈篡改得簡單明瞭,尤其是最後幾頁有關修煉內功的法子,他必定會想法設法將其改得容易許多。如此一來,甲賀家的子弟看到祕笈之後,必定大喜過望,依照祕笈中記載的法門修習拳腳刀劍和內功,最後必定走火入魔,不是全身癱瘓,就是發瘋而死。柳生宗巖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甲賀家滅掉,這份心術,天下有幾人能及得上他?可笑望月藤之助拿到那部武功祕笈之後如獲至寶,顧不得其他事情,自稱有要事處置,匆匆離開寒山漁村。他找一個藉口脫身而去,自然是要找一處清淨穩妥之地,修習祕笈中記載的武功,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大禍臨頭,下場必定悽慘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