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思忖之際,茅書生又說了幾句話,最後向着蝟集於洞室左側的那夥壽王府武士指了指。通海和尚轉頭向那夥壽王府武士瞥了一眼,略略猶豫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不過神情頗爲黯然,不似此前囂張跋扈的模樣。葉逢春見此情形,暗想通海禿驢是茅書生的心腹親信,與茅平生一起成爲茅書生的左膀右臂,甚得茅書生的信任。如今眼看着茅平生死於非命,以通海禿驢的武功和智計,必定能夠猜出是茅書生下的毒手,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心。若是換作平日,茅書生一聲令下,通海禿驢必定立時帶領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殺向壽王府武士,可是眼下通海禿驢雖然在茅書生面前不敢有絲毫違拗之意,但是答允得甚是勉強,而且言行猶豫,不似此前那般當機立斷。這個禿驢武功不弱,又甚是狡詐,確是咱們的一個勁敵。如今他被茅書生嚇得忐忑不安,對咱們倒是一件好事。最好這禿驢心事重重,武功大打折扣,與壽王府武士交手之時一時不慎,壽王府武士一刀將他的光頭砍了下來,剩下茅書生這個王八蛋,便要好對付得多。
葉逢春思忖之際,通海和尚已經轉身從茅書生面前走開,一直走到洞室中央,這才停了下來。此時壽王府武士被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分割爲兩夥,每夥各自有三四十人,蝟集於洞室兩側,各自布成一個方陣。雖然他們在人數上遠遠不及茅書生手下的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但是一個個手握大刀結成陣勢,聲勢倒也不弱。而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在洞室之中隱隱分爲兩個大圓陣,分別圍住了退守在洞室左右兩側的兩夥壽王府武士。在石洞出口近前更是站了七八十名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將洞口堵得嚴嚴實實。如此一來,就算有壽王府武士能夠僥倖衝破包圍逃了出來,也無法衝進石洞逃離洞室。何況除了守在洞口這七八十名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之外,石洞之中必定還有茅家子弟埋伏,絕對不許敵人逃走。這些壽王府武士已經陷入絕境,再無僥倖逃生的可能。
通海和尚停下腳步之後,先是一臉陰沉地向左側的壽王府武士瞥了一眼,又轉頭向右側掃視了一圈,這才一字一句地說起話來。只是他說的是扶桑話,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壓根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葉逢春知道兩人不懂扶桑話,急忙小聲說道:“這個禿驢說了,只要壽王府武士拋下兵器投降,他絕對不會爲難衆人,有願意留在白蓮山莊享福的儘可以留下,不想留在白蓮山莊的也會拿到一份銀錢,平平安安迴轉京城。若是有人不肯投降,還要負隅頑抗,必定會被亂刃分屍,下場悽慘。”
葉逢春說話之際,厲秋風一直緊盯着茅書生,並未留意葉逢春在說些什麼。慕容丹硯卻是將葉逢春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沒有絲毫遺漏。待到葉逢春說完之後,慕容丹硯微微一笑,口中說道:“通海和尚確實狡詐,不過他的武功實屬稀鬆平常,若是換在咱們中土武林,頂多算是江湖中三四流的小角色。這個奸賊能在白蓮山莊之中呼風喚雨,囂張跋扈,無非是因爲茅家子弟沒有練過武藝,才讓他顯得鶴立雞羣,與衆不同。我不是在葉先生面前說大話,這個傢伙若是能在我手下走上二十招,便算我輸。”
葉逢春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連連點頭,陪着笑臉說道:“是是,穆姑娘說得極是。這個禿驢練的不過是一些三腳貓的武藝,哪裏是穆姑娘的對手?在下說他武藝不弱,也是與那些白蓮山莊莊丁、白蓮教教徒和壽王府武士相比,豈敢拿這個禿驢來與穆姑娘和厲大爺相提並論?”
葉逢春說到這裏,略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計,通海禿驢都不是姑娘和厲大爺的對手。不過此處深入地下,極爲詭異,咱們初開乍到,壓根不曉得洞室內的情形。一旦通海禿驢在洞室和石洞之中設下機關消息,命令手下四處埋伏,伺機伏擊咱們,咱們初來乍到,極易被通海禿驢暗算。在下並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之意,只是擔心通海禿驢使出那些下三濫的毒計來對付穆姑娘和厲大爺,這才大着膽子提醒姑娘和厲大爺,免得兩位遭了禿驢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