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刀傾情 >第363章
    衆人全沒料到事情會出現如此變化,登時一個個大驚失色。劉涌等人與朱三家只是初識,雖心下震駭,卻不似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那般震驚中還帶着憤怒。只聽“錚”的一聲,厲秋風右手已然拔出了繡春刀,正橫在司徒橋的脖子上,厲聲喝道:“把石洞打開,否則取你的人頭”

    司徒橋卻也沒想到這人出刀如此之快。此前皇陵一役和永安城大戰,他均沒有參與,只是在虎頭巖下才第一次見到厲秋風,不知道此人的手段。雖然看到劉涌和各派掌門人對他甚爲推崇,卻也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此時尚未看清厲秋風如何拔刀,冷森森的刀鋒已然架在他的頸上,激得他肌膚一陣陰冷。司徒橋的武功雖然稱不上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卻也算得上見多識廣,此時刀光一閃,刀鋒已橫於頸上,又看到火把光照之下厲秋風冷冰冰的眼神,他立即知道,這年輕人絕非虛言,自己一旦應付不慎,只怕項上這顆人頭,真的有些不太安穩。

    慕容丹硯一直在石壁上摸索,試圖找到打開石洞的縫隙。只不過那洞頂的石門落下來之時,已自將洞口封的嚴嚴實實。她生怕朱三家困在石洞中有失,轉頭焦急地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快想想法子,否則只怕朱大哥會在石洞中遇險”

    她話音未落,司徒橋只覺得脖子上的刀鋒微微向下壓了壓,立時感覺一絲刺痛。他面色大變,身子微微顫抖起來。自從他在哀牢山練成武功以來,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威脅。這些年在花家雖然飽受花家大姐的欺凌毆打和花家兄弟的排擠,不過錦衣玉食,倒也舒服自在。而京城之中各武林幫派對花家也甚爲尊敬,是以他出了花府,也從來沒有人與他爲難。此時面對厲秋風冷森森的刀鋒和凌厲之極的眼神,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劉涌在一邊咳嗽了一聲,對厲秋風道:“厲兄弟,有話好說”

    厲秋風知道司徒橋與劉涌素有交情,此次司徒橋到了虎頭巖,也是與華山派諸人同行。若是劉涌出言爲司徒橋求情,自己再要逼迫司徒橋,未免不妥。須得儘快想法子讓司徒橋打開石洞,將朱三家放出來爲妙。是以他還未等劉涌說完,手中微一用勁,繡春刀輕輕向前一送,登時在司徒橋頸上劃了一個極細微的刀痕。這一刀之力拿捏的甚是精準,雖讓司徒橋喫疼,卻未劃破他的肌膚。只是如此一來,司徒橋嚇得面色大變,身子抖了一抖,無奈之下,只得伸出右手,在石壁上摸索了幾下,用力一推,一塊巴掌大的岩石突然陷了進去。

    只聽司徒橋顫聲說道:“那人搗鬼,想害死咱們。你不信我的話,會喫大虧的。”

    他話音未落,只聽一陣“軋軋”巨響,石壁上一塊石板緩緩升起,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這洞口位於方纔朱三家進入的那處石洞左側一丈多遠處。厲秋風沉聲說道:“我要你打開剛纔那個石洞,將那位朋友放出來。你打開這個洞口又有何用”

    司徒橋道:“那個石洞是死路,若是走了進去,洞中的機關立時發動,只怕大夥兒盡數會死在洞中”

    慕容丹硯不待他說完,便即怒氣衝衝地說道:“胡說八道朱大哥已到過靜心寺多次,他怎麼會走錯若是那石洞中真有機關,他又如何每次都能來去自由”

    司徒橋苦笑道:“那你只好去問問他了。”

    劉涌在一邊勸道:“厲兄弟,這位司徒先生雖然做事有些唐突,但是劉某可以擔保,他絕對沒有害咱們之心。只怕其中有些誤會,還請厲兄弟不要爲難他。”

    厲秋風右手收刀,司徒橋尚未看清他的動作,只聽得“錚”的一聲,繡春刀已然歸鞘。卻聽厲秋風冷冷地說道:“我那位朋友若有什麼閃失,你也走不出這條密道”

    司徒橋驚訝於厲秋風收刀之快,雖是心下驚懼,卻是哈哈一笑,道:“這密道是姚廣孝開鑿,雖然這洞窟大半出於天造地設,只是打造成如此模樣,卻也耗費了姚廣孝無數心血。若要想將他當年所設置的機關消息盡數破解,窮我一生之力,只怕也未必做的到。是以就算我走不出這條密道,也沒有什麼遺憾可言。”

    厲秋風見他如此倔強,心中怒意更盛,只不過礙於劉涌的面子,一時不好發作。劉涌對司徒橋道:“司徒先生,這玩笑可開不得。給咱們帶路的那位姓朱的朋友,是這位厲兄弟的好朋友。厲兄弟視他爲同道,自然不會害咱們。還請司徒先生將那石洞打開,將朱朋友放出來。”

    司徒橋搖了搖頭,向後退了兩步,後背正倚在密道的石壁之上,指着對面的洞壁,對衆人說道:“咱們此時身在這條密道之中,無法觀看對面這堵石壁的全貌。若是能離開十丈開外,各位便可以發覺這石壁是按先天八卦的方位開鑿,暗含了五行變化。只不過姚廣孝在開鑿之時,在五行變化上做了手腳。雖然先天八卦緊守中宮,並無偏差,卻將奇門遁甲之術夾雜在八門之中。如此一來,開、休、生、傷、杜、景、死、驚這八門的位置出現了偏差,各自向左進三退一,使得開、休、生這三吉門與死、驚、傷這三凶門竟然彼此參差於一處,杜、景原本爲中平門,卻變成了凶門。即使是機關術的絕頂高手,若是沒有研習過先天八卦圖,最多能計算出偏差爲向左進二退一,是以循着變化的八門進入石洞,仍然是錯的。給咱們帶路那人所進的石洞,乃是景門,依照先天八卦圖來說,景門主平和,原本沒有殺機。只不過被姚廣孝一番顛倒乾坤,這景門變成了下凶門,雖不是立殺之陣,卻能讓人陷入無邊幻象,若是不能緊守心神,不免神智錯亂,乃至狂性大發,所望之物,皆爲厲鬼凶神,走不出貪、嗔、癡這三毒危界,最後陷入絕境,要麼自己把自己累死,要麼自殺,絕對走不出虛幻之境。”

    司徒橋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話,衆人卻是聽得雲山霧罩,沒有幾句能夠聽得明白。衆人卻不知道這司徒橋對機關消息之術實是愛到了發癡的境地,平日裏所看之書,盡是奇門五行之類的雜學。待他入贅花家之後,更是得以到花家的藏書樓去閱讀世上看不到的一些絕版書籍。有些書是上古流傳下來,所用的文字深奧無比,卻也盡數被司徒橋破解。而且他在藏書樓中,還找到了周文王推演的先天八卦圖,當真是如獲至寶,坐在藏書樓中,一連五日不飲不食,狀若瘋狂,到得第六天早上,終於被他融會貫通。自此在他眼中,再巧妙的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的機關,卻也能一眼看得明明白白。

    只是他這一番解釋,將衆人弄得更是稀裏糊塗。司徒橋卻不去理會衆人,臉上全是興奮之色,指着對面的石壁接着說道:“這石壁上隱含着十六道門戶,遠遠超過機關術高手所能操縱的吉、兇、中平八門。那姚廣孝當真是天下奇才,窮盡生平所學,設置了八道正門不說,又憑藉着天造地設的石窟,憑空創出了八道奇門,這八正八奇相互配合,又生出六十四道生死之門。厲害,厲害,當真是厲害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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