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刀傾情 >第396章
    慕容丹硯心下驚疑,不知道厲秋風爲何要試探司徒橋。只不過她已將厲秋風視爲天下最可信任之人,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仍是微微點了點頭。只見她從懷中針盒中摸出三枚銀針,扣在右手之中,看着司徒橋腳下。雖然厲秋風說司徒橋腳下有古怪,只是慕容丹硯仔細辨認了半天,卻仍然看不出有什麼怪異。那司徒橋確是凌空站在無底深淵之上,腳下是漆黑的無底深淵。

    慕容丹硯辨認了半天,趁着司徒橋搖頭晃腦之際,右手一抖,三枚銀針成品字形,直向司徒橋腳下激射而出。

    這三枚銀針快若閃電,眨眼之間便到了司徒橋腳下,距離司徒橋右腳堪堪只有三寸。慕容丹硯發射銀針之時並未出聲,手腕也只是微微一抖。是以除了厲秋風之外,羣豪都沒有察覺慕容丹硯做了手腳。那司徒橋正在得意之時,腦袋左搖右晃,也沒有發覺慕容丹硯向他發射暗器。那三枚銀針到了司徒橋腳下之後,發出極細微的“叮”的一聲,便即消失不見。

    厲秋風目光如電,三枚銀針發射之後,藉着火把的光照,已自看到司徒橋腳下閃出三點極爲微弱的火星。這火星小到了極處,若不是有意盯着司徒橋腳下,絕然看不出來。

    厲秋風見了那三點極微小的火星,心下雪亮,已自察覺了司徒橋的手段。而慕容丹硯發射銀針之後,心下疑惑頗多,卻也沒有留意那三枚銀針在司徒橋腳下撞出了三點火星。

    司徒橋得意之極,清了清嗓子,正想開口說話。忽聽厲秋風冷笑一聲,對司徒橋說道:“司徒先生,你這戲法變得不錯,佩服,佩服。”

    司徒橋一怔,只是他得意之下,實在不相信厲秋風能看出其中的關節。只道這小子虛張聲勢,故意出言試探。當下哈哈笑道:“你休要胡吹大氣。你若也會變這戲法,敢像我這般走上前來試試麼”

    厲秋風右手握刀,左手舉着火把,舉步便要上前。慕容丹硯嚇了一跳,急忙攔住他道:“厲大哥,這人是個瘋子,你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厲秋風笑道:“司徒先生可不是瘋子,他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若不是司徒先生玩了這個戲法,咱們可真得被困死在這裏了。慕容姑娘不必擔心,我也給你耍一個戲法,你在一邊瞧着便是。”

    慕容丹硯見厲秋風決意上前,卻也不好再行阻攔,只得退到了一邊。厲秋風對她微微一笑,便即走上前去。劉涌在他身後高聲說道:“厲兄弟,不可做意氣之爭”

    厲秋風對劉涌甚是尊敬,聽他出言提醒,立時停下了腳步,轉回頭去對劉涌說道:“劉先生,您儘可以放心,厲某心中自有打算。”

    劉涌與厲秋風雖相識不過數月,卻素知此人之能。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似乎胸有成竹。只得點了點頭,目光中盡是關切之意。厲秋風微微一笑,以示謝意。隨後轉過身去,慢慢地向平臺邊緣走了過去。

    司徒橋初時臉上盡是嘲諷的笑容,只時隨着厲秋風一步一步逼近了過來,他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少,到得後來,笑容不知不覺之間已盡數消失,臉上的神情既有幾分尷尬,又有一絲驚恐。

    只是厲秋風走到平臺右端邊緣之時,突然停下了腳步。此時他堪堪站在平臺盡頭,便似方纔司徒橋踏出平臺之前一般無二。只見他凝立在平臺邊緣,似乎隨時都會墜落到無底深淵之中。羣豪都爲他捏了一把汗,慕容丹硯更是緊張到了極點,只想出言提醒,卻又怕驚嚇到厲秋風,只得強忍着不敢說話。

    朱三家是粗豪之人,不似衆人心有顧忌,大聲說道:“厲公子,你與這個王八蛋嘔什麼氣他武功再高,最多將咱們殺了,何必和他鬥什麼心眼”

    厲秋風知道衆人被司徒橋的手段迷惑,以爲司徒橋武功天下無敵,只道自己這番行爲,不過是虛言恫嚇,試圖逃脫司徒橋的毒手。只是此時他全神盯着身前的無底深淵,卻也無暇向羣豪解釋。

    司徒橋初時見厲秋風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以爲被他看穿了其中的關節,心下倒有些忐忑。不過見他停在了平臺邊緣,再也不向前踏出一步,心下登時輕鬆起來,暗想:“這小子果然是在虛張聲勢,險些被他唬住了。”

    念及此處,司徒橋嘿嘿一笑,道:“瞧你年紀輕輕,心機倒也算是深沉。只不過在場的都是老狐狸,豈能被你瞞過”

    他話音未落,厲秋風倏然邁出了一步,直向他逼了過去。

    司徒橋大驚失色,厲秋風身後的羣豪更是發出一片驚呼之聲。其中慕容丹硯的尖叫聲尤爲突出,倒把衆人嚇了一跳。

    在一片驚呼聲中,厲秋風已站到了司徒橋的身前。兩人相距不過數寸,身子幾乎貼在一起。

    司徒橋驚惶失措,不由得向後退出了一步。

    羣豪嚇得人人臉色大變,只見厲秋風和司徒橋兩人凌空站在無底深淵之上,情形詭異之極。

    慕容丹硯在厲秋風踏出平臺之際,先是一聲尖叫,隨後用右手捂住了嘴巴,腦袋中一片空白。待得厲秋風整個身子都懸在空中,她更是驚駭之極,站在平臺之上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厲秋風對司徒橋道:“司徒先生,你這戲法可讓厲某學會了。”

    司徒橋這時才略略鎮靜下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厲秋風,勉強笑了笑道:“我不佩服你的武功,倒佩服你的膽量。”

    厲秋風道:“司徒先生,我佩服你的機巧。若不是你瞧破了這其中的祕密,只怕咱們不知道還要在平臺上打轉多久。司徒先生的心計,只怕不在當年的姚廣孝之下。”

    司徒橋被厲秋風瞧破了關節,心下正自沮喪,只不過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對自己甚是推崇,原本沮喪的神情立時消失不見,又得意了起來,對厲秋風說道:“姚廣孝這手段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

    兩人這一說話,站在平臺上的羣豪這纔回過神來。劉涌、楚丹陽、許成和等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之人,此前被司徒橋的機巧所震駭,驚駭之下,一時手足無措。此時見厲秋風走出平臺,卻是平安無事,立時察覺此事絕對不是因爲司徒橋身負絕世武功,纔沒有墜入深淵,而是他在平臺外做了手腳。劉涌與楚丹陽等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到平臺邊緣,直向厲秋風和司徒橋兩人望了過去。只不過仔細打量半天,仍是瞧不出兩人腳下有什麼古怪。

    厲秋風見羣豪擁至平臺邊緣,這纔對司徒橋說道:“司徒先生,咱們身處險境,不可再故弄玄虛。咱們須得儘早進入靜心寺,方有一線生機。”

    司徒橋呵呵一笑,對厲秋風道:“請厲公子退回平臺之上,我才能將這通道找出來給各位朋友看看。”

    厲秋風點了點頭,轉過了身子。羣豪見厲秋風要走回平臺,急忙又向後退,給他讓出了一塊立足之地。厲秋風身子輕輕一縱,便即落回到了平臺之上。

    劉涌走到他身邊,對厲秋風道:“厲兄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厲秋風笑道:“確實如司徒先生所說,這是一個戲法。只不過這戲法玩得有些大,弄不好便要出人命。姚廣孝這人確是了得,也不知道當年他用了什麼法子,才找到了這樣一個天造地設的絕境之地。”

    劉涌被他說得更是摸不到半點頭腦,正想再問,卻聽厲秋風說道:“司徒先生要揭開這戲法兒的謎底,劉先生靜觀便是。”

    他話音方落,卻見司徒橋伸出右手,向着平臺的方向輕輕一灑。

    他走出平臺之前,手中便握了一把銀粉。此時右手一揮,這些銀粉飄飄揚揚地散了開來。衆人不知道他此舉是何用意,都盯着銀粉觀看。只見那銀粉自空中落下,直墜向無底深淵。

    奇怪的卻是銀粉落到司徒橋腳下之時,竟然也如同司徒橋一般,並未繼續下落,而是懸在了空中。從平臺上望了出去,司徒橋腳下的銀粉被火把一照,便如滿天的繁星,閃閃發光。

    衆人見了如此奇異的情景,都是心下一凜,實在想不通這些銀粉爲何也會像司徒橋一般懸在空中。只不過劉涌、清風道人、楚丹陽等幾人卻瞧出了古怪。那些銀粉墜落之後,雖然大多數落在了平臺與司徒橋之間,懸在空中並未落入深淵。只不過也有不少銀粉並未懸在空中,而是墜入了深淵。而且懸在空中的銀粉隱約形成了一條寬約丈許的道路,將司徒橋和平臺連到了一處。

    劉涌等人看着眼前詭異的情形,隱隱猜出了其中的關節,只不過這事情太過於難以相信,是以誰都沒有說出口。

    慕容丹硯卻不似劉涌等人有諸多顧忌,見了這等情景,心中興奮無比,早忘了此前的驚恐,瞪大了眼睛,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真有這樣奇妙的戲法不成”

    厲秋風嘿嘿一笑,道:“這戲法的謎底,還是請司徒先生來說罷。”

    司徒橋見衆人一臉詫異,這才邁步走了回來。只不過這次不似此前那般一步跨出,而是輕輕走了兩步,沿着那些銀粉所形成的道路走回到了平臺之上。

    衆人眼望着他身後仍然懸在空中的無數銀粉,心中滿是疑問,一時之間再也無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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