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刀傾情 >第449章
    厲秋風知道朱三家不懂輕功,是以聽得劉涌說完之後,藉着火摺子的光亮,見朱三家面露尷尬之色,便低聲對朱三家說道:“朱大哥,一會兒我將你送入洞中,你不必擔心。”

    朱三家挽起衣袖,口中說道:“那就有勞厲公子了。唉,當年我爹要教我輕功,我以爲戰陣之上沒什麼用,便執意不學。早知今日,當初就應該勤學苦練,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麻煩厲公子。”

    厲秋風笑道:“朱大哥,咱們雖是初識,在下卻佩服你性子直爽,古道熱腸。若是朱大哥瞧得起,別叫我什麼公子不公子的,叫我一聲厲兄弟,在下便是榮幸之至。”

    朱三家大喜,道:“那我老朱可就不客氣了。厲兄弟,你年紀輕輕,卻武功高強,更難得的是極富智計,我老朱佩服得緊。自今日起,厲兄弟有何吩咐,儘管說便是。我老朱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兩人說話之間,司徒橋、楚丹陽、許成和、清風道人已先後躍入洞中。林義郎服下司徒橋的解藥之後,雖然全身仍然乏力,卻已是活動無礙。他擡頭看了看石室洞頂的洞口,自忖躍上去並非難事。只不過他方纔將劉涌得罪的狠了,雖然劉涌不計前嫌,並未與他爲難,反倒懇請司徒橋將解藥給了自己,不過他心下又想,或許劉涌礙於楚丹陽、許成和等人在場,怕殺掉自己,消息傳了出去,引得江湖豪傑圍攻華山派,這才暫時隱忍。此時劉涌已先行躍了出去,若是趁着羣豪疏忽之時,自己向洞頂躍去,劉涌只需輕輕一掌,便能取了自己的性命。他念及此處,心下惴惴不安,站在石室之中,擡頭望着天棚上的洞口,卻不敢躍上去。

    厲秋風、慕容丹硯、朱三家三人並肩而立,瞧着林義郎的模樣,自然猜到他了心思。三人一臉鄙夷,心下越發瞧不起此人。

    鄧遙站在林義郎身後,見他猶豫不決,低聲說道:“林掌門,你不必擔心,姓劉的雖然狡詐,只不過他一向是這副正人君子的假道學面孔。咱們有這麼多人盯着他,料他也不敢搗鬼。”

    林義郎點了點頭,這才縱身躍起。只不過他體內餘毒尚在,堪堪躍到洞口,卻覺得胸口氣息一滯,身子登時向下墜落。他心中一凜,暗想如此摔了下去,雖然不至於受傷,不過衆目睽睽之下,只怕要出一個大丑。

    眼見林義郎就要摔了下去,便在此時,洞口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正抓住他的右肩,用力向上一甩,林義郎身子一輕,已然從洞口中穿了過去。他身了一扭,使了個“千斤墜”,穩穩落在地上。轉頭望去,伸手相助的正是劉涌。饒是林義郎臉皮極厚,此時也是頗爲汗顏,對着劉涌拱了拱手道:“多謝劉先生援手。”

    劉涌搖了搖頭,道:“華山、嵩山兩派,百餘年來一向是同氣連枝。昔年西域妖僧爲禍中原,嵩山派趙掌門激於義憤,約集江湖同道,潛入大都,狙殺妖僧於鬧市,大長了我漢人的志氣。其時我華山派也有不少前輩參與此役,事後每當說起趙掌門的英雄氣概,都是感嘆不已。林掌門自接任以來,在江湖之中行俠仗義,劉某十分佩服。這些小事不足掛齒,不須言謝。”

    林義郎知道劉涌是借往事來勸說自己,雖說有幾分羞愧,心中怒意更盛,暗想:“你大言不慚,竟然以前輩自居,夾槍帶棒地來教訓我。若不能洗去今日之恥辱,我林義郎誓不爲人”

    林義郎躍上洞頂之後,鄧遙提着棍子便要跟上去。卻聽朱三家冷笑一聲,對厲秋風道:“厲兄弟,我今日才知道江湖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無恥之徒。口中說着仁義道德,以名門正派自居,做的事情卻是齷齪之極。偏偏這些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個個厚顏無恥,剛剛還要拔刀相向,轉眼得了人家的好處,卻又腆着嘴臉,厚着臉皮居之不疑。可笑,當真可笑。”

    鄧遙知道朱三家在嘲笑自己,只是此時卻也不想爭辯,身子一縱,已自躍了上去。

    慕容丹硯看着鄧遙的身影消失在洞口處,轉過頭來,對厲秋風道:“厲大哥,我原本以爲鄧幫主、林掌門都是好人,想不到他們如此卑鄙,與唐赫、餘長遠等人又有什麼兩樣”

    厲秋風道:“江湖本就如此。厲某在錦衣衛當差之時,見到過不少所謂的江湖豪傑,表面上風光無限,背地裏卻做了許多齷齪之事。有的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卻是男盜女娼,有的是江湖中人人稱讚的行俠仗義的英雄,實際上卻是出賣朋友、打家劫舍的強盜。慕容姑娘,你久在慕容山莊,不知道人心險惡。日後獨自行走江湖,千萬要小心在意。”

    慕容丹硯嫣然一笑,道:“厲大哥陪着我,我自然不怕這些惡人。”

    厲秋風臉上一紅,卻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正尷尬之間,卻聽劉涌在洞口處高聲說道:“厲兄弟,你們三位快快上來罷。”

    厲秋風如蒙大赦,對慕容丹硯和朱三家說道:“慕容姑娘,朱大哥,既然劉先生催促咱們,還是儘快上到洞頂與他匯合罷。”

    三人走到洞口之下,厲秋風對朱三家道:“朱大哥,兄弟要得罪一下,將你推到洞頂處。”

    朱三家笑道:“厲兄弟客氣了,這是幫我老朱的忙,哪是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厲秋風雙手把持在朱三家腰間,雙臂用力,口中一聲呼喝,雙臂向上一託。只聽“呼”的一聲,朱三家的身子已然騰空而起,直向石室天棚的洞口飛了過去。劉涌在洞頂已然將三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是以早有準備。朱三家的身子堪堪穿過洞口,劉涌右手斗然伸出,正抓住了他的腰帶,向後輕輕一拽,立時將他提到了洞口旁的地面上。

    慕容丹硯和厲秋風也隨後躍了上來。司徒橋早等得不耐煩了,見衆人都已到了洞頂,便即舉着火把當先而行。楚丹陽和許成和、清風道人緊緊跟了上去。隨後是林義郎、鄧遙。劉涌和厲秋風、慕容丹硯、朱三家走在最後。

    這洞頂卻也是一處石室,只不過比下面的石室要小了許多,石壁上也沒有什麼壁畫,凸凹不平,甚是粗糙。司徒橋走入石壁上的一處洞口,衆人緊緊跟在他身後。厲秋風對劉涌低聲說道:“劉先生,那四位幫主、掌門人的遺體放在石室之中,咱們若是逃了出去,又如何向他們的門人、朋友交待”

    劉涌嘆了一口氣,道:“這幾位朋友是爲了救助江湖同道才遭遇不幸,咱們也不須隱瞞他們的事蹟,自然是實話實說爲好。”

    厲秋風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我擔心鄧遙和林義郎會從中搗鬼,只怕對劉先生不利”

    劉涌微微一笑,道:“厲兄弟,雖說衆口爍金、積毀銷骨,不過若是有人想隻手遮天,只怕也並非易事。”

    厲秋風見劉涌胸有成竹,卻也不好再說,只好隨着衆人慢慢向前走去。這石洞寬兩尺有餘,高約一丈,修整得甚是平整。司徒橋左手舉着火把,邊走邊小心翼翼地向兩側的石壁上望去。石壁上雖然留着許多刀砍斧鑿的痕跡,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很多凹凸不平的岩石,可以知道這石洞大半乃是天生,絕非全憑人力能夠打造而成。

    走了百餘步後,司徒橋突然“噫”了一聲,隨即停下了腳步。他將火把在身前掃了兩圈,轉頭高聲說道:“劉先生,煩請你過來瞧瞧,這裏的情形可有一些古怪。”

    劉涌急忙加快了腳步。鄧遙和林義郎與劉涌有了嫌隙,見他從後面走了過來,不欲與他說話,已自先行讓開。劉涌走到司徒橋身邊,一邊望着前方,一邊對司徒橋道:“有什麼不對麼”

    司徒橋將火把舉在身前,對劉涌說道:“咱們這一路奔波,總算沒有白費力氣,只怕前面便是靜心寺了。”

    衆人這番辛苦,原本就是爲了尋找靜心寺。只不過一路之上連番遇險,最後更是陷入到姚廣孝布設的幻境之中,看到了巨大的城池和大殿,以爲所謂的靜心寺不過是姚廣孝故弄玄虛而已。此時聽得司徒橋又提到“靜心寺”三字,人人都是心下劇震。

    藉着司徒橋手中的火把光亮,劉涌發現衆人已經走到了石洞的盡頭。洞口外有一座白色石橋,寬約丈許,只不過火把的光亮有限,看不清楚那橋到底是什麼模樣。而在橋的對面,則是一片漆黑,看上去極爲詭異。

    此時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朱三家也擠到了劉涌身邊,待得看清眼前的情形,朱三家不由驚叫了一聲,顫聲說道:“這、這是靜心寺”

    司徒橋轉過頭來,看了朱三家一眼,道:“你到過的那座靜心寺,便是這裏不成”

    朱三家直愣愣地看着石洞之外的那座石橋,過了半晌才顫聲說道:“不錯,這裏就是我曾經到過的那座靜心寺。只不過每次我都是穿過一處石洞,便到了這座石橋,可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長的道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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