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進醫院了,你回來前,娘和雲蒼才趕着牛車去了鎮上。”
江泱泱看着嚇得臉色蒼白的小姑娘,軟了心腸,給陸端然用搪瓷杯倒了一杯水,“先喝點水,爹不會有事,你告訴我,你咋就想着和宋淮之那玩意離家出走?”
在江泱泱眼裏,宋淮之就不是人,只是個破爛不堪的玩意。 陸端然接過搪瓷杯,感受水杯的溫度,身子顫抖不停,過了半天,她看着江泱泱,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抱着江泱泱大哭不停:“嫂子、他騙我!他騙我!他就不是…
…不是……”
陸端然這個小姑娘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罵人詞,只一直抱着江泱泱說個不停地宋淮之騙了她。
江泱泱拍了陪她的背,安撫道:“他怎麼騙你了?告訴我,嫂子給你出氣去。”
愛屋及烏,且不說陸端然是陸雲蒼的妹子。
單是這個小姑娘活的單純的率性的模樣,就是她渴求的,也是她在意的。
江泱泱護短,宋淮之這次真是觸倒了她的底線。 陸端然哭了半晌,停止了哭泣,卻不鬆開江泱泱,抱着她低聲說:“宋淮之把我騙上山,說只要我堅持,爹孃就會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把我騙上山後,後……就
要欺負我……”
“欺負你?”江泱泱眸子一冷,哪裏不知道宋淮之那個斯文敗類對小姑娘做了什麼,收斂一身冷意,安撫道:“沒事,有嫂子和你哥在,我們都會幫你出氣的。”
“嫂子……我難受,我想洗澡……”
小姑娘睜着溼漉漉,通紅的眼睛看着她,讓江泱泱忍不住更加心軟。
她點頭:“先去把衣服換了,睡會,嫂子給你燒水去。”
“不要,嫂子,你別走,我怕。”陸端然軟着聲音和她撒嬌,硬是不要江泱泱走。
她害怕極了,特別是昨晚經歷的那一切,簡直像是噩夢一樣。
她再也不想一個人待着。
眼前的江泱泱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說什麼陸端然也不願意放手。
江泱泱無奈,只得溫柔着聲音開口:“你和我去廚房燒水,行不?”
“好好好!”
陸端然點頭。
江泱泱只能帶着一個跟屁蟲進了廚房燒水,燒完水後兌好水,幫着陸端然陸端然找了新的衣服放在房間裏,江泱泱讓她去洗澡。
陸端然坐在浴桶裏,看着身上的那些痕跡,恨不得就那麼死掉,她卻又怕死。
房間裏的小姑娘,只能低聲哭着,像只受傷的小獸,小聲抽噎。
江泱泱站在門外聽見陸端然的哭聲,眸色冷冽如刃。
宋淮之這個禽獸!
還真是豬狗不如,居然真的對小姑娘下去了手!
江泱泱忍着內心怒火,柔聲問:“端然,要不要我幫你再燒點水?”
“不用了,嫂子。”
陸端然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哭過後的嘶啞,令江泱泱嘆息。
陸端然輕輕的嗯了一聲,沒再繼續說話。
江泱泱不好進去,搬了椅子坐在院子裏看書,因着這件事,她今天也不好去地裏記公分。
“開開門,有人沒,開門啊!”
陸家小院的門被敲得響個不停。
江泱泱從椅子上起身,合上手中書本上前開了門,看見宋淮之滿臉笑意站在門口,手裏還提着焉巴巴的水果。
江泱泱看他:“你來做什麼?”
他們還沒上門去找宋淮之算賬,這人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嫂子,我這不是看着端然——”
宋淮之笑眯眯開口,話沒說完就被江泱泱打斷。
“誰是你嫂子,別亂認親戚。”
江泱泱看着他,柔弱的小臉面無表情:“我家妹子哪裏和你有關係了?”
“我和端然都已經……”宋淮之故意提高聲音,吸引着有人往這邊看過來。
江泱泱心底冷笑,原來這人打的是這主意!
毀掉陸端然名聲,再來提親。
真是好算盤呢! 江泱泱卻笑着道:“宋知青,你就是拿着再好的禮品來求我公爹給你換地裏的活,那也是不行的,國有國法,咱們村子可不興特權這一套呢,叔叔嬸嬸們,你們說是不
是這個理呢?”
她三言兩語將宋淮之提着水果上門求親就變成了,宋淮之上門來賄賂陸偉人的。
聽見江泱泱這般說,宋淮之立刻辯解:“哪裏是這樣,我是來和……” “哎喲,你說你要來找我家雲蒼辦事?”江泱泱哪裏給他說話的機會,立刻似笑非笑說:“那更不行了,我家雲蒼可是軍人,軍人是啥?那可是爲人民服務的人,保家衛
國的人,怎麼能受賄呢!”
“就是,陸家人可不興這套!”
“我聽我縣裏肉聯廠工作的小舅子說,那賄賂可是要坐牢的!”
“就是要坐牢!這可是舊時代特殊化化,完全是礙於新時代改革開放!”
“要我說,大傢伙就去把這人舉報了,送進勞改所去!”
“……”
村人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說着,硬生生給宋淮之按了一個賄賂罪。
宋淮之聽得那叫個臉色好看,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嘴巴動了半天,瞪着江泱泱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
江泱泱看見宋淮之這眼神,裝得被嚇着的模樣:“誒,我說宋知青,雖然我說中了你的心思,你可別這麼看着我,我害怕得慌。” “我說你咋瞪着人家閨女,是不是被說中了,狗急跳牆啊!”李寡婦幫腔道,她嘖嘖兩聲,說着話:“我還以爲宋知青你是啥好東西,原來還不是和蘇寧浩白小蓮是一樣
的,人模狗樣,下流坯子!我呸!”
李寡婦一口痰噴在地上,看着宋淮之的眼神要多蔑視就有多蔑視。
宋淮之氣得牙牙癢,還不得不擠出笑容:“我只是來看看陸端然的,哪裏是要賄賂書記,江同志,你誤會了!” “啊?”江泱泱一臉恍然大悟,“是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