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抹着不存在的淚:“我也不是不滿意組織上的安排,只是這大院裏的家屬們都進了廠,就我一個人沒名額,這叫啥事?”
張春花自顧自的說着,絲毫沒注意張菁華的臉色越發陰沉。
都快趕上了天邊暮色。
“我知道,泱泱弟妹看我不順眼,但是這分配名額入廠工作的事,也忒不公平了吧。”
張春花說着話時,用眼睛瞪着江泱泱,彷彿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江泱泱被張春花盯着,一句話也沒說,泰然自若站在一旁。
比起上躥下跳的張春花,江泱泱更多一份大氣的存在。
張菁華教養及其的好,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這會,臉色不好看到了極點。
“張春花,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那份名單總結出來,是她給江泱泱的。
這會張春花在這裏逮着名額說事,明顯就是把她臉狠狠往地下踩。
張春花聞言:“首、首長夫人,你這話什麼意思?”
“春花嫂,入廠名單不是我負責的。”
江泱泱柔柔開口,一語驚起萬丈波瀾。
張春花看着江泱泱臉上的笑容,覺得刺眼得很,自己再傻也明白,她今日是得罪了首長夫人。
質疑的人也是她得罪不起的首長夫人!
想到這,張春花脣瓣顫抖的看向張菁華:“首、……”
“趕緊回家去!”
奈何張菁華一個餘光都沒有給她,轉身拉着程秀秀說事去了。
江泱泱笑意溫柔:“嫂子,我都和你說過了,沒事找事,是最累的。”
“江泱泱——!”
張春花看着笑意甜美的少女,恨不得伸手撓花她的臉。
江泱泱低笑了聲:“嫂子慢點回去啊,我也該回家喫飯了。”
“……”
這個江泱泱,憑什麼那麼張狂,不就靠着裴浩給她點錢,抱着張菁華的大腿就耀武揚威。
真不知道哪天從雲端跌下來,就慘了哦。
張春花在腦海裏腦補完一出大戲,忽然想到什麼,盯着昏黃燈光下的斑駁陰影冷笑一聲:“江泱泱,總算讓我逮住把柄了吧。”
三月初,服裝廠的事,逐漸步入正軌。
從國外購入最新機器,聯繫後續渠道,以及最關鍵的尋找設計師的事等,一切看起來慌亂雜錯,卻已經慢慢走入正軌。
然後只等接到第一筆訂單,利潤回暖,一切就可以平穩進行。
江泱泱與程秀秀兩人整日奔波於工作之中,常常夜不歸宿,程秀秀還好,因爲家裏有小航洲在,在外住下的時間就少了很多。
而江泱泱卻不一樣,她本就生的好看,如今又連連奔波在外,幾乎從不回家。
軍屬院裏的大夥,基本上只能看見陸雲蒼形單影隻。
漸漸的,大院裏就開始有了流言,說江泱泱與裴大老闆早就在一起了,陸雲蒼矇在鼓裏呢。
起先,流言還是小範圍傳播,等到了後面,不知怎麼回
事,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甚至傳着傳着,變成了江泱泱好裴老闆有了孩子,陸雲蒼喜當爹。
“我說陸團該不會真的喜當爹,我看那個江泱泱已經好久都沒有和陸團同進同出了。”
“誰說呢,都快大半個月了。”
“我瞧着陸團也是可憐,去年因爲文工團那點子事,差點被革職查辦,現在好不容易老婆孩子熱炕頭都有了,結果……嘖嘖……”
那話越來越不堪入耳。
劉佩姿“啪”得一聲,把手裏的筷子重重的摔在桌上,小臉冰冷一片,嚇得剛纔說話的那幾個人一愣愣的。
劉佩姿輕哼一聲,低罵道:“長舌婦。”
心中卻不由爲陸雲蒼感到不幸,江泱泱怎麼能這麼對他。
這部隊裏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她作爲陸雲蒼的妻子,就不知道出面澄清下嗎?
事業什麼的,有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重要嗎。
劉佩姿心中憤憤不平,她想着待會要不去找找陸雲蒼問問,至少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江泱泱,還是有個人一直在意他的。
只要他願意回頭。
打定主意的劉佩姿迅速收拾完餐盤裏的狼藉,急忙忙的出了食堂。
剛纔被她嚇得一愣的幾人,面帶不屑的瞧着劉佩姿的背影。
“你說陸團這是啥命,遇見的都是什麼女人,一個白小蓮害得他差點丟了職位,一個江泱泱成天跟個男人一樣,在外瘋跑。”
“現在來了個劉佩姿,滿腦子都是情啊,愛啊,不知道人家小兩口還沒離婚嗎?她這上趕着去做啥,不是害着陸團要頂一個亂搞男女關係的壞名聲嗎?”
食堂裏流言紛紛,不過永遠不會影響部隊裏鐵血漢子們的激情。
軍屬院,部隊基地,就像是兩個世界。
一個充斥着生活中的點滴,八卦熱鬧。
一個全是戰士們報國的赤子之心。
劉佩姿來到訓練基地時,小心翼翼的走向陸雲蒼,“陸大哥……”
聲音軟糯好聽,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只叫人稱一句清純佳人。
陸雲蒼此時只是凝眉,拉開兩人距離:“劉軍醫,您有什麼事?”
想起小妻子走時的叮囑,要是她回來聽見什麼流言,定和他沒完。
看着眼前一雙剪水秋瞳,我見猶憐的劉佩姿。
陸雲蒼只覺頭大。
劉佩姿見着陸雲蒼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眼圈泛紅:“陸大哥,這幾天部隊裏的事,你聽說了嗎?”
看着似乎清減的男人,劉佩姿心裏一陣抽疼。
如果她是她的妻子,只會在家好好陪着他,哪裏會在外奔波,讓他名譽受損。
陸雲蒼挑眉,似沒有聽懂劉佩姿的話,裝作不經意問:“發生了什麼?”
劉佩姿看着陸雲蒼一副沉默不語的模樣,心中鈍痛不已,她真是想替他受過。
“部隊裏流言非非,說江泱泱同志在外不檢點。我——”
“你聽誰說的?”
原本安靜的男人,忽然暴怒。 嚇得劉佩姿眨了眨眼,呆呆的開口:“部隊裏的流言,大家都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