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國會議員分成幾派在爭吵,民間同樣也分成了幾派,加上媒體的推波助瀾,現在已經成爲了美國社會最熱門的話題。
好不容易各方纔勉強達成一致,結果伴隨着倫敦大轟炸的消息傳來,大家再次吵了起來。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安撫了衆人,結果馬六甲海戰的噩耗又傳來了。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搞得西奧多·羅斯福都快要崩潰了。合衆國的總統不好當,國內的立場就從來沒有統一過。
合衆國脫胎於不列顛,英美資本是真正意義上的一衣帶水,利益促使合衆國站在英國人一邊。
至於神聖羅馬帝國,那就是資本主義世界的異類。儘管也被歸屬於資本主義國家,但內部玩兒的卻是國家主義。
各種限制條件一大堆,資產階級被壓制死死的。尤其是對金融資本的管理,表現的更爲嚴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如果神聖羅馬帝國贏得戰爭,神羅模式主導了世界,對資本世界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如果不是利益牽扯太大,又早早被英國人忽悠上了船,以不列顛在戰場上的表現,羅斯福早就不賠英國人玩了。
可現實是殘酷的,合衆國受不列顛影響太深了。無論是政治文化,還是經濟產業都和英國人綁在了一起。
原時空二戰後,美國人能夠平穩接過不列顛的世界霸權,就是這些利益集團牽的線。
不得不承認這年頭英國人影響力的強大,在拉攏合衆國的同時,甚至還能夠穩住聯盟國。
若不是南北仇恨太深,估摸着現在兩國甚至能夠出現在同一戰壕裏。
當然,這和維也納政府的放任不需關係。
盟友不是越多越好,選擇盟友除了利益一致外,還要考慮由此產生的責任與影響。
神聖羅馬帝國在美洲的力量,守住自家的殖民地還行,想要向盟友提供安全明顯做不到。
受弗朗茨的影響,務實的維也納政府,從來不幹超出自身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
在自身實力薄弱的美洲拉攏盟友,自然是悄悄的進行了。反正都是湊數的,當炮灰都不夠格,在局勢不明朗之前,根本就不需要這些國家冒頭。
拉攏盟友的真正意義,還是在於戰後國際局勢的構建。有盟友從中配合,顯然要比直接硬上的強。對霸主國來說,小弟還是多多益善。
羅斯福總統關心的問道:“專家組的評估結果出來沒有?英國人的勝算究竟有多大?”
內心深處更傾向於英國人,在這場戰爭中合衆國也在支持不列顛,可對這場戰爭的勝負,羅斯福的心裏還是沒有底。
沒有辦法,分裂後的美國,絕對不是3—1=2的問題,論起綜合國力最多也就原時空同期的一半,工業實力被削弱的尤爲厲害。
即便是英美加起來,同神聖羅馬帝國仍然存在着質的差距。唯一的優勢大概是名義上,大洋聯盟覆蓋的地盤更廣、人口更多、資源更豐富。
可是戰爭打的不光是地盤、人口和資源。這些東西要轉換成軍事實力,還需要經歷一個漫長的過程。
若非轉化效率不高,這場戰爭就該向着大洋聯盟一邊倒,不列顛也不會被神聖羅馬帝國壓着打。
國務卿卡斯特羅神色嚴肅的回答道:“眼下的情況非常糟糕,局勢正在向對我們不利的方向發展。
戰爭爆發前,專家組評估的結果,大洋聯盟勝算高達86.7%;倫敦大轟炸發生後,下降了十個百分點;馬六甲海戰的結果傳來之後,專家組再次下調了二十個百分點。
看似大洋聯盟依舊勝算更高,但這是最理想的狀態,我們必須要非常情況。
比如說:俄國人出兵印度,又或者是好望角淪陷、英屬東非淪陷、中南半島淪陷、以及神羅陸軍佔領波斯等等。
坦率的說,我對英國陸軍的戰鬥力非常懷疑。如果沒有外力介入,以他們的力量恐怕擋不住敵人的兵鋒。”
世界大戰雖然爆發了,真正參戰也就不列顛和神聖羅馬帝國,最多再捎帶上日本和俄羅斯帝國,剩下的參戰國都處於準備階段。
伴隨着局勢的急轉直下,英國政府自然要拉盟友下場了。作爲聯盟的二號國家,合衆國必須要拿出實際行動。
停頓了一杯咖啡的功夫後,只見羅斯福狠狠的說道:“既然是如此,那就想辦法幫英國人把地盤守住。
別的國家或許還有退路,但是我們不行。維也納政府對我們的敵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從南北戰爭開始,他們就沒有放棄過對我們的打壓。現在大家都相互宣戰了,但凡是有削弱我們的機會,他們是不會罷手的。”
事實上,南北戰爭以來合衆國受到的打壓,也不僅僅只是來自於神聖羅馬帝國,很多歐洲國家都參與了進去,區別只是在於打壓力度的大小。
包括限制移民涌入,在高科技技術上進行封鎖,貿易上不平等對待。
一直到自由貿易體系建立後,淪爲了歐洲商品傾銷市場的合衆國,政治上的日子纔好過了一些。
深層次的原因大家都懂,無非是天選之國太過富庶,發展潛力太大,引起了歐洲各國的嫉妒和忌憚。
爲了改變這種被動局面,華盛頓政府很自然的向同源而出的不列顛靠攏。恰好英國人也受到了歐洲世界的排擠,雙方就一拍即合的勾搭上了。
甭管國際局勢如何風雲變幻,神聖羅馬帝國打壓合衆國的內因都存在,成爲了美國政府必須要正視的問題。
……
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天空中飛機依舊盤旋,大地上炮火仍然在轟鳴,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彷彿要撕裂整個世界。
放下了望遠鏡,弗里德里希大公嘆了一口氣。
經過了一天戰鬥,付出了上千人的傷亡,僅僅只是將陣地向前推進了不到一里地。
面對衰落的的波斯帝國,居然只打出這樣的戰績,顯然不能令人滿意。
沒有辦法,敵人早有準備。夾在英俄奧三個大流氓之間,波斯帝國哪個日子是提心吊膽。
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儘管波斯帝國已經衰落了,但同時面臨三個大流氓的威脅,統治階級的危機意識還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