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出後,全歐洲都沸騰了起來。儘管在此之前,反法同盟就一路高歌猛進,大家早就料到法國人這次要涼,還是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沒別的原因,主要是法國人投降的太快了。按照主流觀點,大多數人認爲法國能夠堅持到1892年底,甚至還有人樂觀的估計法國人能夠堅持到1893年。
戰爭提前結束,對普通民衆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不用政府組織,民間就自發舉行了慶祝活動。除了法國人外,全歐洲民衆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維也納宮,歐陸戰爭一結束弗朗茨就忙碌了起來。儘管事先做好了預案,但政治是靈活的,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隨機應變。
最起碼法蘭西內部權力鬥爭的爛事,就超出了弗朗茨事先的預料。要不是真的發生了,誰敢相信只存在於小說中的橋段,居然在現實世界發生了呢?
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弗朗茨無奈的揉了揉額頭:“現在的巴黎革命政府,有沒有能力掌控法蘭西?”
“難!”
外交大臣韋森貝格分析道:“法國的局勢太過混亂,現在的巴黎革命政府只是名義上的法蘭西政府,就連對巴黎的掌控力度都不夠,更不用說其它地方了。
無論是拿破崙三世,還是拿破崙四世都不是等閒之輩,在他們執政的這三四十年裏,波拿巴王朝在法蘭西的根基已經建立了起來。
雖然現在波拿巴王朝被推翻了,但是地方上忠於他們的官員並沒有被清洗。
這些人根本就不買巴黎政府的賬,某些地區甚至已經打出了區域自治的旗號,不承認巴黎革命政府合法性。
尤其是盟軍進入法蘭西后,進一步打擊了巴黎革命政府的權威,他們想要掌控全國更難了。”
革命政府無力掌控全國,並且隨時都有可能倒臺,這讓奧地利政府事先制定的計劃破產。
簽訂條約,不等於事情就結束了,更重要的還是在於落實。毫無疑問,無力掌控地方的巴黎革命政府缺乏足夠的執行力。
“假如我們撤走了軍隊,法蘭西有沒有可能爆發內戰?”
坦率的說,弗朗茨也有些搞不懂法蘭西。原時空的法國也是三大保王派和革命黨並立,誰也沒有壓服另外三方的能力。
正常情況下,這樣的政治格局,隨便一點兒火星都有可能爆發內戰。然而,原時空的法國人吵歸吵,衝突卻被限制在了議會政治鬥爭上。
然後,在漫長的吵架歲月中,崛起的資產階級成爲了勝利者,逐漸掌握了政權,結束了傳統的貴族政治。
韋森貝格搖了搖頭:“理論上是有可能的,不過法國的情況有些特殊,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演變,三大保王黨之間的界限並不是那麼明顯。
如果局勢發展下去,最大的可能是保王黨幹掉革命政府,然後建立一個新的政府。”
不用繼續解釋,弗朗茨也明白了。貴族之間的爛事,那是扯不清、理還亂。
在過去的百年時間裏,法國三大保王黨貴族之間不知道聯了多少次姻,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就分不清了。
在這種背景下,保王黨的身份也是隨時變幻的,可能今天支持波拿巴,明天就支持奧爾良了,除了少數鐵桿支持者外,剩下的都是根據利益決定自己的立場。
拿破崙四世跑路前的最後一擊,可是大大削弱了資產階級的力量,尤其是金融資產階級更是損失慘重。
喪失了“鈔能力”的資產階級,就是軟腳蝦。想要在政治上有所作爲,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實現的了。
沒有這幫傢伙搗亂,法蘭西的未來會成什麼樣,弗朗茨也看不清。
反正停戰條約一簽訂,估計巴黎革命政府的末日也就快要到了。面對一羣老狐狸,新生的革命黨人還是太嫩了。
卡爾首相:“如果法蘭西的局勢無法穩定,我們就必須要做好駐軍的打算。
可以想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法蘭西都不會太平。層出不窮的起義,甚至有可能讓法蘭西演變成一個泥潭。
爲了這場戰爭,我們已經付出了太多,現在是時候讓盟友們出力了。光拿好處不幹事,哪有這麼好的事!”
“光拿好處不幹事”,很明顯說的是俄國人。儘管沙皇政府已經很努力了,但是法國人投降的太快,俄軍還是晚了一步。
爲了拉攏俄國人,奧地利可是下了重注的。最少百分之二十的戰爭賠款,也不是好拿的。
俄國人沒有爲戰爭做出貢獻,就算是事先有約定,奧地利要履行約定,那也可以讓這筆賠款最後支付。
除非沙皇政府願意等上
百八十年,要不然現在就沒法拒絕奧地利的合理要求。在維也納政府看來駐軍法國是一件苦差事,但是在俄國人眼中就不一定了。
如果消息傳了出去,估計很多俄軍士兵都要搶着報名。或許危險了一點兒,可是收益豐厚啊!
相比冰天雪地的俄羅斯帝國,法蘭西可是非常富裕的,隨便撈點兒好處,也比在國內喫糠咽菜強一百倍。
弗朗茨點了點頭:“外交部去和盟友們溝通,組建一支維和部隊,根據實際情況決定分派駐軍。
除了損失慘重的比利時和德意志聯邦可以自由決定是否派兵外,其他國家想要參與分戰利品分配,就必須派兵參與維和。
另外法國海軍也一併處理掉,想必英國人這個時候已經急壞了。要是再拖下去,沒準倫敦政府那幫傢伙又要幹蠢事了。
把法國人的軍艦分成一大份和若干小份,主力艦夾在着附屬軍艦一起賣,邀請世界各國一起參與。
全部一次性出價,我們也參與競爭。英國人不是想要這批軍艦麼,那就讓他們掏錢來買吧!”
弗朗茨也是想通了,反正法奧仇恨已經結下了,那就乾脆把事情做絕。
利用戰後法蘭西局勢不穩的機會,把維和部隊派過去,進一步消耗法國政府的財力。
沒錢,發展什麼軍備?
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又何談東山再起?
……
全歐洲都在慶祝反法戰爭勝利,唯獨唐寧街例外。望着遠方打着慶祝旗幟的遊行隊伍,格萊斯頓感到格外刺眼。
儘管倫敦政府也高度評價了這次反法戰爭,但那只是因爲政治需要,並不等於他們就真的願意接受現在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