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立即有一個紫色漩渦出現。
煙落塵望向漩渦,隨之一凝:怎麼會這樣?
那漩渦……
形狀好像昨夜石傀儡掉下的那個漩渦啊!
只不過現在這個漩渦,和昨夜半空中那個漩渦,方位不同。
煙落塵心中存疑,但她沒開口,只是轉回視線看看對面坐着的玉漠邪,看見死男人還是閉着眼,她就靜靜等着。
過了好一會兒,玉漠邪才睜開雙眼。當他睜開雙眼,煙落塵發現:他那如有雙瞳的紫眸內,閃着紫晶光澤。
紫色妖冶的光彩在瞳孔內晶晶閃閃,襯托得玉漠邪這個冷狂邪皇如仙如妖。
“你……眼睛怎麼會這樣?”煙落塵指着那一雙晶閃着紫光的眸子,忍不住問道。
玉漠邪的表情卻有些疏離,他就這麼淡漠地盯着煙落塵,許久。
“幹嘛這樣看我?”煙落塵微微蹙眉,問道。
玉漠邪沒有立即開口,幾息之後才淺淺勾脣,退卻了那疏離淡漠的表情,掩下眸裏的浮浮沉沉,笑道:“沒什麼。”
說是沒什麼,可煙落塵總感覺玉漠邪在隱瞞什麼。
她挑眉:“真的沒什麼?”
“沒什麼。”
“那好吧。”煙落塵囁嚅了一下脣,終究是沒有深問。
本就是極爲親密之人,相互不需要隱瞞什麼,可若是真的想要隱瞞了,她就算再怎麼追問,也是徒勞無功。
或許,他想隱瞞什麼,自有他的道理。
煙落塵深吸一口氣,轉了話題:“那,魅花毒令呢?解了嗎?”
“解了。”玉漠邪點頭,肯定地道。
“喲呵~這麼肯定?”煙落塵歪了歪小腦袋問道。
好吧啊,雖然她身上也有魅花毒令,但那玩意兒對她影響不大,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解了沒。
憑什麼玉漠邪就這麼肯定呢?
“肯定。”玉漠邪頷首笑了笑,他突然指尖伸出,指着那清泉中央。
立即有幾滴水珠從他指尖溢出,落在了清泉裏。
“這是,殘留在我身體內的三渡川河底水。”玉漠邪凝視那水珠掉落道:“現在,我把它逼出來,然後……”
他突然跨前一步,摟住了煙落塵的細腰:“再吻你,你就知道這魅花毒令有沒有解了。”
說完,薄脣湊近,與她的紅脣觸及在一起。
一個綿長深沉的吻。
只是,煙落塵覺得,玉漠邪的這個吻與平常不同。
他很不專心。
煙落塵總覺得,玉漠邪的這個吻是在安撫她,所以,顯得很不專心。
不過,也足夠吻得她大腦缺氧了。
等到這個吻結束,魅花毒令果然沒有再出現,看來,魅花毒令的確是解除了。
而被問得大腦缺氧的某小隻卻只能趴在玉漠邪的臂彎裏,兩眼冒着小金星。
唔,想她堂堂醫魔門門主,翡玉魂樓主人,兼具元素力量、魔法力量和魔血之力,怎麼一遇上和玉漠邪,就變得像是軟弱女子一樣
,絲毫沒有體力了呢?
妖精打架這件事上,她怎麼就那麼喫虧呢?
看見煙落塵雙眼直勾勾的,被吻得七葷八素,玉漠邪的紫眸這才真心露出點兒笑意,他輕輕伸手,點了點菸落塵的鼻子,恢復爲她認識的那個玉漠邪。
玉漠邪抱起煙落塵就朝着外面走去,只是,當他們二人從清泉旁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外面,根本沒有八色衣法使的把守。
煙落塵立即感覺不對,她與玉漠邪對望:“你讓八色衣法使在這裏好好把守,可他們失蹤了……唔,你的八色衣法使會偷懶嗎?”
玉漠邪搖搖頭:“從來不會。”
“那便是出事了!”煙落塵果斷地判斷,她從玉漠邪的臂彎裏跳下來,擡頭看了看結界,卻意外地發現:結界,完好無損!
“這結界完好無損啊,那就是沒有外人闖入,難道是魔獸谷內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的八色衣法使離開?”
玉漠邪卻搖搖頭:“你猜錯了。”
“嗯?”煙落塵不解地看向玉漠邪。
他神色從容,突然一笑,只是這一笑,卻是似笑非笑,像是有什麼早就瞭然於胸,他道:“因爲,或許有的人,根本不受結界的制約。”
“還有這樣的人?”煙落塵狐疑地看着玉漠邪,愈發覺得有些不正常了。
“不錯,我們走吧!”這一次,玉漠邪拉着煙落塵的手,快步走回魔獸谷地宮大殿。
等推開大殿琉璃珠金盞門,二人發現,原本燭光照耀的大殿內,漆黑一片,燭光早已熄滅,一片惡寒縈繞大殿。
黑暗中,有人低低地喫喫地笑:“回來了?”
聽見這笑聲,換做旁人,定然早就頭皮發麻,因爲這笑聲聽上去就像是碎磨上下牙,嗜血喫肉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笑聲聽上去會像是這種聲音,但煙落塵是個見過世面的,抑制住了自己心裏的那片惡寒。
一旁玉漠邪更是從容,他眯眸,看着那笑聲傳來的方向:“來都來了,玩什麼躲貓貓?”
說完,玄衣袖子一扇,袖風一起,“呼哧”一聲,所有的燭臺又都亮了。
光明撕破黑暗,這一下煙落塵眼中清晰了,她看見:不遠處的大殿正中央,那屬於玉漠邪的潑墨烏金尊主座位上,一個身穿銀衣的人坐在上面。
那人一身銀衣如披月華,面容被一塊系在頭髮上的銀色面紗遮住上半,卻清晰可見下半張臉,紅脣輕彎,魅惑在骨。
而那人的右邊,站立着一個身着鐵甲銅皮帶着盔帽的人。左邊,站着七個煙落塵熟悉的人。
七魔。
至於八色衣法使和小魔尊、阿藍他們則是安詳地睡在四周。
玉漠邪看見這人,眼中波瀾輕輕掀起,又一瞬落下。
他沒開口,倒是那個銀衣之人率先開口,他笑着道:“老朋友,許久不見。”
說着,那身着銀衣之人,從一旁的潑墨烏金橫桌上,牽起一個酒杯,紅脣咬住酒盞口,喉結輕動,緩緩嚥下那酒杯內紅紅的可飲之物。
喝完杯盞中物,他又漫不經心地道:“只是這許久未見,你是能力有所下降了嘛?去個封印,都用了這麼久,實在是等了我很長時間呢!”
說完,視線終於轉在了煙落塵的身上。銀衣之人伸出另一隻手,指着煙落塵:“這個醜丫頭,就是你的新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