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莫忘雖是金靈的師弟，可他年紀卻比金靈大，只是因爲入門晚，纔會被排在金靈的後面。
至於餘元，他雖是金靈的徒弟，但卻是靠着關裙帶繫帶藝投師。
餘元現在也有三十多歲，年紀也就比金靈小一些，但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對金靈這個美人師父還是很尊敬的。
從餘元所掌握的種種手段，比如：化血神刀、穿心鎖等等，就能看出他不是個良善之輩。
之前餘元也曾是混跡魔道的魔頭，只不過後來洗心革面，不在繼續作惡，再加上金靈的運作，所以已經徹底洗白了而已。
餘元無疑是幸運的，多少和他一樣的魔道中人，就算再怎麼洗也洗不白。
當然，從這點也能看出，餘元所做的惡，還未達到無法回頭的地步。
真到呂嶽那種動不對的屠村屠鎮的程度，就算就是再怎麼運作也洗不白。
若是私底下的話，餘元自然不介意稱牛莫忘一聲師叔。
但如今是在戰場上，他要是稱對方爲師叔的話，和長輩生死對決，在道義上就肯定是不對的。
自己已爲秦將，而師叔卻是明將，上清派的人卻分屬兩家，這讓天下人怎麼看待上清派？
所以，無論如何，餘元也不可能當衆承認牛莫忘這個師叔。
戰場上，就是應該無所不用其極。
一念至此，餘元突然靈光一閃，心生一記，隨即迴應到：“牛前輩，按照長幼尊序，餘元確實應該尊稱你一聲師伯，但你都已經不是我上清派的人了，餘元自然不能再你叫師叔了。”
牛莫忘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後大怒道：“胡說八道，我老牛怎麼不是上清派的人了？”
見牛莫忘果然大怒，餘元心中暗喜，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道：“牛前輩，你就算常年不回師門，但也應該知道師祖已明確表態，上清派將舉宗支持大秦完成一統大業。
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有了上至二代弟子，下至四代弟子，紛紛致仕大秦，效力於秦皇陛下。
可牛前輩你身爲上清二代弟子，卻因一己之私，違背恩師之命，效命朱明，阻止大秦完成統一偉業。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繼續當上清弟子嗎？”
聽到此言，牛莫忘反而沒有那麼生氣了，可臉色卻變得鐵青一片，顯然是被餘元戳到了痛處，已經處於快要破防的邊緣了。
餘元所說的問題，牛莫忘自然也想過，目前來看，大秦一統確實是大勢所趨，他繼續效命朱明的話，逆着大勢，將來必定會和同門師兄弟門對上。
牛莫忘雖明知這一點，但也無力更改，他和朱明已經深度捆綁，親友子侄都在明國，根本不可能脫離出來。
朱元璋上太行山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死期，於是給隱居的牛莫忘寫了一封信，並將兒子朱棣託付給了他。
牛莫忘和朱元璋是有着過命關係的結義兄弟，朱元璋臨死之前的請求，牛莫忘無論如何都不吭拒絕，於是重新出山輔佐朱棣。
牛莫忘和朱棣表面上是君臣關係，但實際上卻是叔侄關係。
牛莫忘將朱棣當兒子看，對朱棣比親兒子牛鴻還要好，而朱棣也對牛莫忘這個叔父也極爲依賴。
牛莫忘的夫人，以及一衆好友，也全都效力於明國，他又怎麼可能拋棄全部親友，獨自抽身脫離出來呢？
夾在師門和血親之間，牛莫忘自然也是左右爲難，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他知道這麼做不對，既然對不起師傅，也對不起上清派的一衆師兄弟，但他沒辦法。
牛莫忘其實還算好的了，違逆自己的師門，起碼還會羞愧一下，而諸如呂嶽、申公豹等人，哪怕忘恩負義也依舊理所應當。
由此也足可見，上清派確實魚龍混雜，內門弟子道德水平再高，也架不住外門弟子持續不斷的敗壞。
難怪玉清上清兩派在民間的口碑，反而是清高的玉清派更好，畢竟上清派內部這麼多的老鼠屎，什麼湯能不被壞了呀？
“本將有沒有資格當上清弟子，你這個三代弟子說了不算，我那些師兄弟們說的也不算，得要師尊他老人家發話纔算。”
牛莫忘死死盯着餘元，冷冷道：“只要師傅他老人家一日不將本將逐出師門，那我牛奎就依舊還是上清門徒。”
餘元聽聞此言，心中反而更加得意，道：“牛前輩，你明知師祖他老人家，一向主張有教無類，哪怕是罪大惡極的魔頭，也依舊會給對方改過自新的機會。
師祖他老人家不會主動驅逐任何門人，但上清派又不是隻有師祖一人？
你爲一己之私和師門作對，衆位師叔伯都同意將你逐出師門，我等三代弟子也都贊同，你自然也就被逐出我上清派了。
你是不是上清門徒，你自己說了不算，可你要是臉皮厚到執意以上清弟子身份自居的話，那可就沒意思了。”
餘元的每句話，都好似一柄利劍，不斷的刺痛着牛莫忘的心，他雖在師門和血親之間選擇了後者，但不代表他就不在乎前者。
牛莫忘一直以自己上清門徒的身份驕傲，並且還曾想將兒子牛鴻也拜師上清派，但奈何他夫人比較得老丈人的寵愛，愛屋及烏之下，使得老丈人對他兒子極爲寵愛，非要留在身邊親自教導，結果潛移默化之下導致兒子牛鴻加入了魔門。
牛莫忘平民出身，卻拜入了名門大派上清派，所以上清門徒的身份，一直都是他最在意的點，而如今連這層身份都要被剝奪了，這讓他自然難以接受。
牛莫忘被氣的雙眼微紅，胸膛不斷起伏，咬牙切齒道：“爾等竟敢將我逐出師門？不，你們不能這麼做，除了師尊，誰也沒這個資格。
老牛在門內有口皆碑，師兄弟都知道老牛的品性，如今卻聯合起來驅逐我老牛，定是爾等小人搬弄是非，纔會讓師兄弟們誤解老牛。”
牛莫忘越想越氣，鼻孔內呼出的哈氣，都越發熾熱了起來，最終徹底破防失去了理智。
“真是氣煞我也，卑鄙小人，看打。”
牛莫忘怒罵一聲後，氣的都沒開罡氣鎧甲，舉棍就向餘元打去。
餘元見此，非但不退，反主動前進。
別看牛莫忘這一關勢大力沉，力量極大，但速度卻並不算快，所以輕易就被餘元給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