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霜 >第二百五十章 白衣仙子截江攔路
    劍霜第二百五十章白衣仙子截江攔路試想一下,往一匹日行千里的駿馬背鞍負上輜重,千里馬便不再是千里馬,雖然仍能一往無前,但比起獨善其身差太遠了。

    李峯之所以執意要帶飛來峯衆人下山走這一趟,是因爲他覺得他的這些徒兒在上山太過安逸舒適了,幾乎就要忘了這座江湖是如何風雲激盪,狼虎士守不了太平世,太平師卻也平不了混沌世,對於這個道理李峯有着屬於自己的精闢見解,正所謂久養怠戰,李峯不願他的徒兒成了只懂貪圖享樂的太平師,更何況這座天下從就不曾真正太平,這座天下有那位高坐金鑾龍椅的男人去守,可這座江湖又有誰去守?舊的那座江湖有他李峯這代人拼死捍衛,可新的這座江湖最終都將落在這些年輕人的肩上。

    唐大里李馨兒等人興致勃勃地討論着西蜀劍溝的話題時,白雲神采奕奕地加快了步伐,眼中充滿着無限的希冀,他迫不及待地想趕往那座曾叫三萬玄甲精銳聞風喪膽的西蜀第一雄城,看一看那條長愈百丈的劍溝。

    西蜀城外人潮如水,有一行氣態獨絕的白衣緩步出城,走在前頭的是一位肌膚勝若妙齡女子的中年女人,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名頭束紫釵的白衣,她手提長劍顧盼生姿,兩人之後十餘名白衣娓娓隨行。

    這行白衣實再太過驚豔,引得來往行人駐足顧望,議論紛紛,有人說這是一行下凡的仙子,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從何而去,有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了這些白衣乃大雪山上的拂雪山莊仙子,但礙於這行仙子的凜冽氣度,基本都是看破不說破不敢聲張。

    飛來峯衆人踏進了西蜀城郊,那座五十里外的雄城輪廓終於漸漸出現在眼前。

    “到了。”林學書眉頭挑起,指向那座逐漸現於眼簾的雄城。千千

    除了李峯之外,飛來峯衆人無不神情癡呆,怔怔入神地望着那座雄城。

    白雲最先抽離了出來,大步流星跟上了李峯。

    一條水勢平緩的江河自西向東,彷彿將西蜀城與衆人分割開來。

    李峯來到這條於他而言只是寸尺狹縫的江河前,卻突然地停下了腳步。

    江河的對面有一位白衣女人提劍而立,身後的白衣一字鋪開。

    唐大里等人趕來以後無不錯愕茫然,很是疑惑僵持在江河對岸那行白衣的身份以及企圖,眼力老練的林學書卻看出了門道,雖隔着一條十餘丈的江河,但他從那行白衣的裝束上得出了結論,拂雪山莊。

    果不其然,不見那白衣女子如何張合嘴脣,江面上便傳來了一聲洪亮如鐘的聲線。

    “拂雪山莊,雪中花。”

    飛來峯衆人詫異之際,李峯傳音回答道“雪莊主,所爲何事?”

    當李峯最後道出的那個‘事’字橫穿過江面時,平靜無波的江面忽然出現了一道白漣,如同土坡荊棘於江面橫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整座江面截成兩半,眨眼便要穿過濤浪來到李峯

    的腳邊。

    雪中花佇立於對岸,好似一朵一塵不染的白蓮,手中長劍不知何時沒了蹤影,而此時那道橫截江面的白漣逐漸露出了‘真身’,那是一柄白璧無瑕的長劍。

    李峯喝出一個‘退’字,飛來峯衆人心領神會,抽身往後掠走,離開風高浪急的岸邊。

    李峯雙手往下一壓,將閉鞘的青鋒劍栽進腳下溼軟的泥地之中。

    那柄白璧無瑕的長劍在將整條江河從中切斷的同時,裹夾着無數白色的光點呼嘯而至,就像是無數雪花冰雹‘萬箭齊發’。

    原本平靜無痕的江面像極了一張平整的白布,遇上了一把凌銳的剪子,一線到底。

    李峯雙手交疊在劍柄之上,不見有任何氣機流轉,腳前的江水便如沸水蒸騰跳動不息。

    沒有一絲絲防備,髻霞第一劍對上了拂雪山莊莊主,除了深諳其中真相的白雲之外,退出二三十丈之外的飛來峯衆人皆不明就裏,但能親眼目睹這場神仙交鋒,除了‘蕩魂攝魄’一詞之外,便再無其餘詞藻能夠形容。

    李峯交疊劍柄的雙手輕微往下一壓,青鋒劍釘入地面寸餘。

    當李峯的牙縫中迸出一個‘起’字,一片由蒸騰沸水般的江流如簾幕拉起,高佇於李峯的身前。

    與此同時,那柄白璧無瑕的長劍與無數由水珠幻化的冰錐,勢如破竹地撞上了這堵水牆。

    高愈十餘丈的水牆生出一圈逐漸放大的漣漪,那無數冰錐如卵擊石,頃刻化爲了烏有。

    一些濺起的水花‘落英繽紛’,甚至落在了遠在二三十丈之外的飛來峯衆人身上。

    白雲不禁驚歎,那位隔江相對的中年白衣女人,乃名不虛立的武評榜前十,而李峯雖閉劍封鞘沉寂了二十年之久,可一出手便能輕而易舉地化去那位中年白衣的攻勢,李峯的真正實力可見一斑。

    武評榜就像是一張網羅天下高手的大網,經過千淘萬洗進行名次排序,含金量的成色非常足,很難有吹毛求疵的地方,要不然怎麼會讓天下羣雄趨之若鶩?只是再滴水不漏的大網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而李峯正是其中最金光熠熠的一尾,也是這張大網所張馳不到的滄海遺珠,又或者說是李峯風光霽月的性子使然,根本就不屑於與這張大網中的林林總總有所交集。

    二十年的沉寂其實更像是一場耐心漫長的沉澱,再好的濃茶普洱也需要衝刷三泡才齒頰生香,又何況是人?白雲無比相信,若是以李峯如今的實力登上武評榜,至少會是前五甲的實力。想到這裏,白雲的心中無緣無故地掠過一道人影,那位紮起一束丸子髮髻的中年男人,他憑藉怒滄峽一劍穩坐武評榜第十,倘若他全力以赴能不能佔去前三甲一席?

    其實白雲比誰都要明白,這個疑惑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既然那個看似是這天底下最‘寡情薄意’,卻是最重情義的男人鐵了心要離開這座江湖,這一切又怎

    麼會有答案?

    白雲的目光遠遠眺望那座雄城的輪廓,心中念道“除非除非他再全力以赴地與那位老劍魔打上一場。”

    這個念頭戛然而止,白雲不願意在沒有答案的事情上浪費心神,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隔岸鬥法的兩人身上,他的心頭忽如蒙上了一層陰霾,先前在青玄山上,蘇夕瑤信誓旦旦地做出了保證,說服雪中花打消搶奪青玄妖晶的念頭,而周慕雲也打了包票說蘇夕瑤斷不是陽奉陰違之人,可爲何雪中花仍要帶人攔江截殺飛來峯衆人?

    白雲百思莫解,在對岸的一衆白衣之中,也沒有發現那位杏眸女子的身影。

    交鋒過後,那張晶瑩剔透的水幕重歸寂靜,但戰局卻沒有因此定格下來。

    水幕如同一張巨大白布,一道繡花細針般的白光魚貫而出,將整張水幕撕成了無數水片。

    李峯眉頭微挑,目視着那道白光穿過水幕,由遠到近,快若奔雷。

    白光逼至李峯的身前,一眨眼只相差十步的距離,李峯的雙手始終交疊在青鋒劍的劍柄上,再次往下一壓,青鋒劍鞘釘入了四分之一,那道白光在李峯身前的五步之地驟然定格。

    李峯伸出一隻交疊在掌背的手,憑空握成一隻拳頭,就像是在掌心中掐碎一顆夜明寶珠,迸發出一股憑空而生的駭人力量。

    白光若一塊鏡面破碎散盡,一柄白璧無瑕的長劍現出了真身,安安靜靜地懸浮在李峯身前五步之地。

    飛來峯衆人乃至對岸僵持的一衆白衣,無不被李峯優雅至極的手段所折服,舉手投足間便化去了那位大雪山主人一連串驚豔的手段,試問天下間能有幾人?

    作爲髻霞第一劍的李峯,爲人處世大方利落,在江湖中也頗有佳傳,他沒有刻意去遮掩心中的震撼之感,眼中大大方方地綻放出閃爍光芒,全因那柄白璧無瑕的長劍,它有一個甚爲詩情畫意的名字,白璃,相傳這柄白璃劍乃大雪山的命脈之劍,與青玄劍派新任掌門所持的鎮山寶劍青玄有異曲同工之處,只不過青玄劍鎮的是漫山蓬勃的妖氣,而白璃劍鎮的是大雪山的風調雨順,瑞雪兆豐。

    從前大雪山的惡名比起人間鬼門青玄山有過之而無不及,連連雪崩讓方圓百里的百姓日夜提心吊膽,這柄若璃正是由此而生。

    萬物有靈,按照法愚的說法,山有靈水有靈花花草草皆有靈,總而言之這浮生萬物天靈靈地靈靈,當年的拂雪山莊老祖宗爲了鎮住這大雪山靈,爲方圓百里的百姓謀得安穩,取大雪山之心,即大雪山巔最年月久遠的寒石琉璃,千錘百煉打造出這柄外觀無可挑剔的白璃劍,而這柄白璃劍也在歷任拂雪山莊莊主的手中代代相傳。

    李峯縱橫劍道多年,見識過無數好劍,卻是頭一回真正見識這柄‘白璃’,對於一個將畢生奉獻於劍道之人,難免會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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