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唐氏揪着於悠然就進了院子,其他面上都帶着驚惶的女眷也都下意識的跟了進去。
下一刻,院子裏便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抽氣聲。
“你們,你們”
衆人齊刷刷的伸手着着正在院中抱成一團的寧致栩和另一名女子,都集體失聲了。
落在最後的顧青未見狀也好奇得緊。
她早就想知道寧致遠到底想了什麼招來讓於悠然自食惡果,只不過寧致遠一直不肯告訴她,所以這時她被秋嵐和畫屏小心翼翼地扶了,進了院子,先選了一個安全的地兒站了,這才擡眼往中間看去。
只一眼,她就知道爲何衆人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院子中間,寧致栩正手足無措地看着唐氏,以及一羣安國公府的女眷。
而在他的懷裏,這時正伏着一個看年紀約摸有十七八歲的女子,那女子緊緊摟着寧致栩的腰,不時發出幾聲惹人憐惜的抽泣聲,哭得極爲傷心。
最重要的是,雖然這名陌生女子一直有些遮遮掩掩的,但衆人還是能看出來,她的容貌與於悠然至少有六七分相像。
一個是府裏的四少爺,一個是與府裏的八少夫人長得極爲相似的女子,這兩人緊緊摟在一起,連見着這麼多人都不肯放開,他們是什麼關係,又有誰能看不出來
寧致栩竟然養了個外室,而且這外室的容貌還這般酷似於悠然
這代表了什麼
衆人只在心裏微微一想,就立即爲之一震。
所以,雖然平時不怎麼看得出來,但是寧致栩其實一直都暗中覬覦着作爲弟妹的於悠然
安國公府的衆女眷齊刷刷的不顧形象張大了嘴。
她們以爲,於悠然這般積極的攛掇着大家出來,是想借機收拾香巧。
這自古正室和小妾就沒有相安無事的,更何況是個隨時都能提腳賣了的通房丫鬟,所以她們也樂得看個熱鬧,但誰能告訴她們,現在出現在她們眼前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於悠然,她這是想借機向唐氏示威還是怎麼着
一時間,衆人看向唐氏的眼神裏都多少帶了些同情,而再看於悠然時,又變成了滿眼的鄙視了。
這件事本就是於悠然搗鼓出來的,她明知道寧致栩在暗中覬覦她,還攛掇了唐氏來抓、奸,這人也是夠不要臉的
不僅安國公府的這女眷們懵了,就連當事人寧致栩,以及一直期盼着這一幕發生的於悠然,也都跟着懵了。
寧致栩被這麼多女眷盯着,又被懷裏那陌生的女子牢牢抱着不肯放,一時之間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還不能理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今天明明是要來見婉兒的,誰曾想進了這院子都沒來得及往裏面看上一眼,就被這不知打哪兒來的女子給一把抱住了。
還沒問清楚這女子是何人,就見唐氏一臉憤怒的衝了進來,然後還帶進來這麼一長串安國公府的女眷。
寧致栩往站在院子邊上遠着衆人的顧青未身上看了一眼,又極快的收回了視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致栩只覺腦中一片漿糊。
於悠然也不明白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哪怕她被唐氏這樣一通打,哪怕她看到了那名與她容貌相似的女子,可是,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明明,寧致栩養在這裏的,應該是那個與顧青未有着相似側影的婉兒。
明明,該被唐氏這樣對待的應該是顧青未。
可現在,爲什麼這一切都發生到了她自已身上
於悠然想得頭都快炸了,都不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而院子裏,寧致栩好歹是個領了差事的大男人,愣神了半晌之後擡手就要將懷裏的女子往外推,但那女子既然如此緊緊抱着他,又豈能容他這般輕易的就推開。
整個人都幾乎巴在了寧致栩身上,女子對這滿院子的女眷都視而不見,只仰頭帶着滿臉的淚痕看向寧致栩。
“四爺,咱們這大半年來是如何恩愛的,您都忘了嗎”
“您看看,現在夫人都已經知曉了奴家的存在,四爺您就將奴家接進府裏吧,您以前不就是這樣說的嗎,您讓奴家等等,只要等到合適的時機就會接了奴家進府,還要給奴家一個妾室的名分”
“四爺,四爺,奴家除了您已經沒有任何依靠了,您若是不要奴家了,奴家也就只有一頭碰死在這裏”
“死在這裏,至少做了鬼都還能記起當初與四爺的這段美好時光”
“或者,四爺,奴家也不要什麼名分了,您還像以前那樣,隔三岔五有空就來看看奴家,這樣可以嗎”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那滿臉的淚痕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
她雖與於悠然有個六七分相像,但其實容貌比於悠然還要柔美上一些,作出這樣的柔弱姿態來,立即就將一旁已經頭髮散亂、臉上佈滿血痕的於悠然給比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寧致栩看着這一幕,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心裏一寒,然後用了最大的力氣將懷中女子重重往往一推。
他到底是個男子,力氣是女子所不能比的,這一用全力之下,縱使女子再怎麼不肯放手,也被他推得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四爺,您爲何要如此對待奴家”女子掩面哀哀哭泣。
自被唐氏闖了進來到現在,寧致栩直到這時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到底是誰,又在這裏胡言亂語什麼”
他的話立即就惹來跌坐着的女子一陣傷心的哭泣,她滿眼哀傷地看向寧致栩,“四爺,奴家跟着您從來也沒圖過什麼,爲何您要這樣對奴家”
安國公府衆女眷也鬥點不信寧致栩的話。
這大庭廣衆之下的就摟摟抱抱了,被唐氏抓了個正着就立即矢口否認,難不成他當她們這麼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無論是寧致栩,還是正被唐氏揪着不放的於悠然,這時都只覺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