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傾覆之間,天地格局大變,真龍之氣現世,分與有緣之人。似那陳建德便是一例,身具草莽之氣,只待時機一到,便可一飛沖天,未必不能問鼎大寶。凌衝願意屢次指點於他,也是瞧中了其中潛力。
凌衝放眼瞧去,但見京師之外,營帳連綿不絕,竟有數十里之長,將京城圍了個水泄不通。千年之前,成祖遷都之時,曾有“天子守國門”之說,意即遷都到天京城,由天子親自坐鎮,震懾北方蠻國不敢南下牧馬。想不到千年之後,北方蠻國不敢正視中原,倒是成祖的子孫開始了自相殘殺,兵臨城下。
當年成祖便是以藩王之身起兵,登基之後對地方藩鎮極爲忌憚,特意下詔,命藩王不得蓄養武士、死士,遑論軍隊,俸祿由朝廷供給,無事不得擅離封地。實則是將藩王圈禁起來,不令生事。但千年以降,國法鬆散,加之惠帝昏聵,這纔有了靖王之亂。
當年修築天京城牆時,十分用心,着實堅實難破。靖王領兵百萬而來,連日攻打,也未能將此城拿下。這百萬大軍是靖王歷年蒐羅訓練而成,一路北上又強徵壯丁,以壯軍勢。天京城有禁軍二十萬,京畿守備軍馬二十萬,以區區四十萬大軍抵擋百萬叛軍,實在有些喫緊。
京師城防之上幾乎每日皆有大戰,城下堆了厚厚一層屍體,也無人打掃清理,臭氣熏天。自古戰事兵禍伴隨的便是瘟疫橫行、流民四處,靖王顯是非是一位有道明君,至遍地屍體於不顧,只強橫下令,必要攻下天京城。
誰知靖王手下也收羅了不少修道練氣之士,更有魔道中人暗中相助。凌衝的劍光雖弱,還是被人發覺,就見靖王大營中騰起兩道光華,直撲而來。當先一人不由分說,揚手便是一道劍光飛出,中宮直取。身後一人慢了一些,亦打出一道符,化爲一道金光擊來。
凌衝冷冷一笑,他也是個殺神的性子,受不得委屈,見來人不由分說動手,也懶得交涉,手指處一道驚雷劍氣飛起,對那劍光狠狠一絞,當即將之絞碎,劍氣再一閃爍,繞過那道金光,數丈之距騰挪之間,已將二人一齊腰斬
鮮血灑落地上,兩方攻守之人尚未發覺,凌衝一劍斬了兩人,也不回頭,徑自落入京師之中。靖王營中一處偏帳之中,三位修士或坐或立,對帳外喊殺之聲充耳不聞,仍是一派事不關己的模樣。
第一人全身披掛,武將打扮,肌膚之中隱隱泛出金色,偶有符文一閃而逝,一身煞氣怎麼也遮掩不住。另外兩個居然就是在雁門關前逃走的佘玉華與祁飛兩個。不知怎的,又投奔到了靖王大寨之中。那武將打扮的傢伙乃是一具金屍,出身天屍教,與嗥月、封寒等人不同,是一具古屍成精,有了自主意識,重返陽間,拜入天屍教。
似他這等靈屍成精,自生靈識的,極爲罕見,萬中無一,一旦一點靈光生就,就算前途無量。以生就的靈識操控殭屍之身,更加得心應手,如臂使指,不似嗥月幾個,還要在殭屍身上種下真氣符咒,每日祭煉,操控起來總是隔了一層窗戶紙,不甚通透。
這具金屍名喚楚將,本身便是數千年前一處古國大將,生前受人冤屈,悲憤自刎而死,一股怨氣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