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童子叫道:“我跟了你的老相好一路,好容易將這部符經偷了出來,不過那本譯本被她轉送了她的姘頭,我可拿不到。”齊瑤兒的“姘頭”自然是方勝,凌衝低喝道:“莫要胡說”接過陽符經,略一翻看,果然是當年那一部。晦明童子得意洋洋,也湊在他肩上去看那部符經,小嘴嘖嘖品評道:“煉神部的法門可惜書寫此經的弟子似乎未得上乘傳授,只能寫到金丹境界而止。”
凌衝翻看已畢,輕輕合上符經,輕聲道:“此經是那位弟子用盡心血所寫,定是寄託了其復興太清門的一點希望。”晦明童子小臉一垮,也自嘆了口氣。
太清門雖然覆滅,偌大門戶總會有似烏家老祖那般好運躲過一場浩劫的弟子。那位謄抄陽符經的太清傳人便在此列。說實話,先前凌衝主修洞虛劍訣,以太玄弟子自居,雖修煉了太清玄始之氣與斬妖劍符,始終只當是一門旁門的手段,就算晦明童子喋喋不休,說他是尹濟選中,爲太清門中興之祖,凌衝也未放在心上。並非是他不肯,而是他現下連洞虛劍訣都還未精熟,遑論太清門的符術手段,更遑論重立太清道統
直至凌衝修煉了太乙飛星清微符法,感受到尹濟祖師將星辰道法融入符術之中的一股巧然妙思,似是與那位萬年之前飛昇的一代宗祖生出了幾分共鳴。如今這部陽符經真本又落入手中,感受到其中那位弟子復興太清門的一腔幽思,心頭幾許沉重,問道:“晦明,我今日去碧霞寺拜會碧霞和尚,無意中聽聞修道人所用的一種寶錢,乃是以無上符的手段,封禁真氣於其中,正是尹濟祖師所傳。你老實說,太清門覆滅,是不是靠着寶錢的收益,掙下了偌大家財,受人覬覦所致”
晦明童子被尹濟祖師施展妙法,於懵懂之中與太清門歷代掌教元神相連,等若是擁有歷代掌教的經驗記憶,對太清門之事自然瞭若指掌。
世俗國家之中,鹽、鐵、鑄幣三項乃是一國之重器,非是一處世家或是江湖豪客所能掌控,必要握在朝廷之手。修行之道,財侶法地,缺一不可,太清門靠着鑄造寶錢,短短時日聚累了無限財富,才能供養的起無數的長老弟子修行。但照晦明童子所言,太清門覆滅的根本原因竟是因爲上屆的道統之爭,大出凌衝意料之外。
晦明童子道:“此事牽扯到九天仙闕中一干老祖的謀算,當年尹濟飛昇,亦是其等算計,不然若是尹濟在,清虛道宗吹彈可滅,豈會容得他們攪亂風雨”頓了一頓,“其中曲折我自深知,但還未到與你詳說的時機。你眼下修爲太過弱小,連太乙飛星符法也只初初上手,太清門的擔子暫時不會落在你身上,至少要你修成純陽,有了自保之力,再得到尹濟所留的諸般後手,纔會重立太清道統。此事乃是陽謀,你要成道,必要修煉太清道法,只將重光太清之事當作一件了卻因果之事看待即可。”
凌衝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問。在碧霞寺中我偶感天地大道轟鳴,似是有佛門大能之輩於九幽之地出手,藉此機會我恰與陰神之身取得了一絲聯絡,得知其正在地府之中修行,方有德與另一位九幽黃泉門創派鼻祖皆被大菩薩度化了去,如今在菩薩淨土中修行。”
晦明童子驚道:“竟有此事我尾隨齊瑤兒,只稍有所感,遠不如你。想來是你的陰神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