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校事件之後,朱部長將我請到了他的辦公室內,一口一個汪老,中華煙一支一支地遞給我。給我解釋說:“汪老,我說的底下確確實實是指主席臺底下,並不是你所指的我的褲檔,都怪我嘴長歪了,不會說個話。”我抓住不放,說:“你說不是指你的褲襠,可一個會場的人都把你說的底下當成褲襠了,效果還不一樣的是我這麼大一把年級,都要退休了,讓你在大庭廣衆之下侮辱一番。這事你說咋個了結吧“
“對不起,汪老,你就原諒額這一次吧,我的確是無意的。”朱強很誠懇地說。
“你是無意的也好,不是無意的也好,反正傷害我的後果巳經造成了。我身上有傷口的是,流着血的傷口,而且這傷口就是你弄的,那麼你就得爲我的傷口進行負責任的是。你一個對不起就完了就把它治好了”
“那你說咱辦呢要麼我賠償你精神損失費”朱強說。
我哼了一聲:“你當我汪有志見錢眼開敲詐勒索的是我汪有志一輩子視金錢如糞土”
“我向你賠禮道歉不行,包賠你經濟損失不行,那你說哪樣纔行呢”
“你把我調回城裏,我的工資轉到縣財政上來發。這事就算完了。”我忽然說道。
朱部長笑了,說:“原來你在這兒等着我哩,我給你說,汪老。啥事都可以辦,唯獨出賣原則的事我不能做。你想想,我是組織部長。我若破了你這個口子,一個縣裏的老幹部都找我來鬧,我可怎麼辦呀”
“口子你開木有開你自己知道,我再問你一遍,我這事倒底行不行”
“對不起,汪老,真的不行。”
“不行那我就得以牙還牙。”
“怎麼叫以牙還牙”朱強站了起來,踱了兩步,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出格的事,心裏有點害怕起來。
我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說:“下次你參加大會的時候,我跑到主席上,指着你的鼻子,向大家公佈:這就是我底下的是。”
朱強猛地停住了腳步,愣愣地看着我:“你、、、你、、、你、、、,你這位老同志怎麼能這樣”
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之所以要看一眼,我覺得自己這樣跟朱強胡攪蠻纏有點丟人現眼,心裏有點發虛。當我看到朱強目瞪口呆地也正看着我時,我心裏笑了:唉,一輩子木耍過賴,現在爲了安度晚年,不得不耍回賴嘰。
我這麼一鬧,還真地起了作用。不久,我便被調到了老幹部活動中心。
我能夠順利地進城,也不光是我與朱強鬧那一齣子就成了,關鍵是在下了幹部退休屬地化文件後,依然有兩位老幹部從鄉鎮轉到了城裏,理由也是十分充足的,常委會上朱強提出,大家討論,都說應當。我正是知道朱強盧楓在人事問題上玩貓膩,也才放開膽與朱強胡攪蠻纏的。
研究我進城的問題時,象前兩位開了口子的老幹部一樣,理由是:汪有志是建國前參加工作的老幹部,鄉里在職的也只有他一人了,可以照顧一下,同時老幹部活動中心正須要有一位會搞文藝的同志組織老幹部開展活動。
這後一個理由,是十分充足的。雖說城鄉幹部穩定不動,但也不是絕對地不動。況且,我常年搞文化工作,老幹部活動中心雖然架子搭起來了,卻沒有人會搞活動,將我這樣的老幹部調到老幹部活動中心,是幫助老幹部搞活動,理由是十分充分的。老幹部活動中心佔了二畝多地,蓋了五層樓,除了老年大學外,就是麻將、相棋,連文藝演出隊都木有,這與周邊縣市差了一大截子。常委會上,研究老幹部工作時,老幹部局長把這事提了出來。盧楓說:“花了上百萬把硬件建設搞上去了,活動卻開展不起來。這不行,這樣不還是讓老幹部過單調的退休生活嗎朱部長呀,你考慮一下,選兩個能人,最好就從快要退休的老同志中選,這樣他們會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讓他們把老幹部的各項活動搞起來。選誰你看着辦,不要請示了。”就這樣,朱強借坡下驢。把額調到城裏來了。
我來到老幹部活動中心後,就很快地開展了工作。我想雖然額是調到城裏退休的,但既然安排我到老幹部活動中心,給了我一份工作,我就得將它幹好的是,我是那種混日子的人嗎不是的是,我在以前整頓劇團、上山下鄉、計劃生育、發展養殖業,都是帶着極高的熱情去做的,只是在關鍵的時候,木有把握好。將方向盤打得太急了點,出了點事兒。但我激情總是有的啊,我是個積極上進的人啊,我不能白拿黨和人民給我的報酬啊。這一次,雖說是我參加革命工作的最後一站,但我也不能混日子啊,我要將額的這點餘熱發揮淋漓盡致的是,爲雉水縣老幹部工作爭點光的是,滿足老幹部生活需求的是。也爲我爭點光的是。
那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想用啥麼辦法將老幹部活動中心活起來。可我想將這個活動中心活起來,只我一人不行。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將那麼多離退休的老幹部硬趕到活動中心裏來。於是,我就將定發動人,組織骨幹。我先是登記老幹部的特長。徵求老幹部的意見,集中他們的興趣和愛好,決定成立老幹部舞蹈隊、戲曲隊、體育隊、書畫班、撮影班、聲樂班。讓那些有成就的老幹部擔任隊長和班長和志願者。果然,我的這個方案可行,老幹部都很有熱情,象聽話的孩子一樣,按照我們的課程和活動安排時間,準時來到老幹部中心,開展各種各樣的活動,人氣很快就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