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蒼穹之淮(師徒) >第024章 魔界之心〔二〕
    ♂nbsp; 聞言,兮穹一擡手,乖乖趴在桌上昏睡的人兒便瞬時窩進了他的懷中,同時護好懷中人的動作也適時的擋住了對面人的視線。

    “本帝只是隨便一問,放心放心。”硯冥看着兮穹明顯護徒的緊張樣兒,眸光微閃。如此外露,哪有半分他認識的一宮之主樣兒。

    “硯冥,本尊不與你兜圈子,”兮穹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的直言,“目的。”

    “本帝可沒有坑蒙拐騙的打算,兮穹你還是先親自看看那山神老頭,我再言目的也不遲。”硯冥說着,手一揮,空中顯出一副鏡像。

    畫面中,一身破布遮身的糟老頭駝着背,擼着灰白灰白的鬍鬚正與棋盤對面的藍袍男子下着棋。在硯冥喚了一聲“勿鳴”後,二人才從自己的專注中回過神來。

    顯然是硯冥屬下的藍袍男子勿鳴看向其主子躬身一拜,而那糟老頭則有些悻悻的看了硯冥一眼,把目光停留在兮穹身上,略顯尷尬。

    兮穹看不出畫面中二人身處之地,繼而看着這糟老頭的樣子多此一舉的問其身份:“你就是夢閻山的山神”雖說是比他多活了萬年的老仙,但一點形象不顧也着實令他不敢恭維。

    老山神繼續保持尷尬的笑笑:“穹融仙君。”

    兮穹目光收回,撫着懷中人的發,只道:“山神,勞煩您親口向我保證,您確實知道我要找的神器的下落。”

    老山神看一眼硯冥,點頭:“還了這恩,老翁自當知無不言。”

    恩是什麼樣的恩他沒興趣知道,他只是不解於他天界堂堂一個老仙竟會欠魔界人的恩。兮穹心裏是有些輕嘲這樣的距離的,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曾幾何時的胸懷天下,現下卻欠着獨獨一人。

    而此時,硯冥也手一揮讓鏡像消失。

    “人也見過了,本帝便說目的囉。”

    兮穹不言,只是目光中已是“請說”之意。

    “很簡單,要山神老頭開口,你只需用一樣東西來換。”硯冥輕輕緩緩的說着,被菱紋佈滿的手指向兮穹的額頭,那曾經蓮印冰冷妖豔此時卻空空蕩蕩的額頭。

    對於蓮印此時爲何沒在兮穹額上好好呆着,硯冥因爲被封印近兩千年,不知道那番天界的糾纏變化,自是沒去奇怪。在他的認知中,兮穹離開天界,故意隱藏身份的象徵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所以,他只當是兮穹故意隱去了蓮印而已。

    聞言,兮穹深諳眼眸,卻問:“你的封印,兩年前解的”

    因爲不聞不問,對於師父下的封印,只有他自己知道期限而他卻忽略了。要不是因爲道家怪事,更因他遍尋的上古禁術,他與硯冥的見面或會更遲。而凡界那些無辜生靈只是硯冥誘他一步步前來的手段,所以,他其實是有些惱怒自己的。

    硯冥點頭,看着他略微惱怒的皺起眉,火上澆油:“說來,本帝要感謝你,聽聞你這四百年不聞不問,所以啊,我這才無任何壓力的在凡界小玩了一把,呵呵呵。”

    “你要我碧穹宮印何用本尊可不認爲你有歸順我天界、當這碧穹宮主的打算。”

    “兮穹,我與你心知肚明,本帝要它是爲了它的什麼你會猜不出”硯冥故意咬重“什麼”二字。

    “”是啊,他是明知故問,赤蓮印不僅僅是碧穹宮宮主的尊貴象徵以及那不爲外人所知的守宮砂,更是蘊藏渾厚仙力的載體。自然,硯冥要的不過是他的渾厚仙力,不過“以魔體注仙力,乃反噬之舉。這點,帝君不會不知道。”

    硯冥眼中一抹狠厲,勾脣:“本帝就是要它反噬,”反噬他自從封印解除,整整忍了兩年的“乖東西”。

    見硯冥這樣子,兮穹心中疑惑頗深,可是與他關係也不大了。他擡手輕擦自己額頭:“你也看見了,這裏沒有你要的東西。”

    “兮穹,既然面對面,你也不要誆我。你仍是碧穹宮宮主,碧穹宮主怎麼可能沒有象徵身份的宮印”

    “看來帝君並沒能調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碧穹宮宮主,本尊是也不是。”兮穹嘴角浮起一抹並不打算隱藏的苦笑。沒想到在這外人的面前,他還得再論一次自己與茗淮的私事。

    “兮穹,這是何意”

    “赤蓮印除了是我碧穹宮之主的象徵,也是守宮砂。”

    “噗那些凡界女子證明清白用的守宮砂你們碧穹怎會想出這種搞笑的東西,哈哈不過你說這個幹嘛,本尊可沒興等等”笑得開懷的硯冥這才遲遲一愣,心中不妙,“你什麼意思”

    兮穹垂下眼眸,接着先前所言:“碧穹規定每任宮主都不得婚配,所以纔有了這守宮砂這事,除了我碧穹每任輩分高的尊者和其親傳弟子,外人並不知曉。”而他們的知曉,只爲監督每任宮主德行心性之用。

    曾經他不覺得這樣的規矩有什麼錯,而自從與淮兒在一次那一刻起,因爲她,他感到的只是碧穹歷來抑制輕視情之一字的悲哀,包括他自己的悲哀。

    見他並不直言,硯冥聲音急了一分,再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相比於硯冥的急切,兮穹則是沉默良久後,才似是下了重大決定般,一手扶正懷中人讓她的臉露出來對上硯冥,另一手食指與中指並直,輕擦上那光潔的額頭,一陣短暫的紅光過,那因清疏和繞心出現而被自己故意隱去的蓮印,此時再次顯現。

    這是硯冥不可思議的目光在茗淮與兮穹之間來回移動着,而後他猛的站起,他懂了,完全懂了沒想到相隔近兩千年,再次見面,竟見到了如此令人猜不透想不到的“老友”。

    對於硯冥的激動,兮穹只是擡了擡眼,並指再次輕擦茗淮額頭,隱去蓮印。

    “帝君,今日所見希望你不要多言,否則”

    慢慢平復情緒的硯冥對於兮穹的威脅,恢復慣常的冷冷一笑:“放心,本帝沒興趣參與你的私事。”

    “那便好,”兮穹點頭,帶人起身,“還有,請另換條件。”

    “”硯冥微眯的視線從兩人身上移開,良久不語的斟酌了什麼後,語氣換爲輕鬆,“兮穹,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會短短時間便願意攤上個小婦人,也不知道你找那具體是什麼東西我都不清楚的上古神器是爲何。反正,你不說我也不會執意問。你說要我另換條件,可是啊本帝就是隻要宮主印”

    哼,差點被他繞糊塗了,他沒有宮主印,他徒弟有,只要拿到東西,是從身上拿到的又如何他可是不想繼續忍受他親、愛、的“乖東西”了

    兮穹一怔,沒想到硯冥如此堅持,不禁垂眼看了看自己衣襟處。與人結合是一分爲二,自己沒有告訴硯冥。硯冥的執意,他該

    暗歎口氣,兮穹抱着人轉身:“容我想想。”

    “好,本帝便給你一天時間。一天”

    “對了,恕我這個魔界外人提醒一句,”看着撤掉結界背對自己往外走的人,硯冥目光一抹幽深,意味不明的開口,“兮穹,小心惹來非議。”

    聞言稍愣的兮穹輕輕一句“不知道的事,帝君還是不要妄言的好”,而後默唸咒,在白光中原地消失。他沒興致一步步走原路。

    “勿鴉,叫勿鳴帶那老頭過來。”回過神來的硯冥重新撩袍坐下。

    勿鴉在殿門現身,一聲“遵命”後又轉身離開。

    “半月,這大半夜的,神仙也得睡覺吧。”莫生看着抱着一大攤子酒大咧咧的出現在他臥室的月白袍男子,皺眉。

    揚揚手中酒罈,半月溫潤的笑一如往常:“天外天弦月正好,當月對弈,飲酒助興,豈不美哉”

    對於他的突然興起,已離開牀榻的莫生拿上外袍穿上,仍舊皺眉:“距月末棋局還有三天。”

    “莫生不要那麼死板,提前提前正合美景,”半月自來熟的走到左邊的木櫃,打開,拿出裏面靜靜放置的唯一東西,“我可是又拿酒來又親自端上棋具誒。走走,我們去你後殿的院子。”

    不言不語的理了理並不算齊整的發,莫生親自動手,擡手撫平皺起的眉,緩步跟上。

    弦月高掛天外天,淡淡色彩灑下,映着這兩個性子不同樣貌卻皆不凡的男子,卓然月輝,更顯其華。

    棋局過半,允諾讓棋的半月讓出最後一步棋,清明的眸子對上已有三分醉意的莫生,一閃狡詐。

    “莫生好友,知空仙子迴天界時間不對,你真一點不知”

    聞言,棋盤對面的莫生一飲而盡杯中酒,眼帶瞧不起的微惱:“半月,都說事不過三,下回想個新鮮的點子。再言,我還沒醉。”

    “那好友便直答吧。”被戳破的半月一點不訕訕,也飲盡一杯酒,盡顯“果然知我者莫生也”的笑。

    “”莫生起身,一掃勝負已定的棋盤,滿盤棋子皆落,“我也只知一二,且隨我來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