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隆恩”
我垂目,恭敬地接下那寫着賞賜的聖旨,心中一片平靜。
“父皇你看,這是一隻化形猞猁的內丹,心兒厲害吧,這次我可是有出力的,還救了盡染哥哥一次呢”
“呵呵,心兒終於長大了,父皇很是欣慰,將這枚內丹交給宮中的手藝人,讓他將其打磨成夜明珠,放在朕的宮殿中吧。另外,賞你可以進國庫一次,想拿什麼就去拿什麼。”
“謝謝父皇”
長庭凌雲笑呵呵地摸着長庭落心的頭,眼角卻一直在觀察着君影,當初見到這個年輕人時還不愉他桀驁的脾氣,現如今經過俞千磐的磨鍊,書中聖人的薰陶,倒也成熟了許多,幾乎不可同日而語。
他非常佩服自己當初居然忍下了這位想要弒君的少年,原本還想着我再有異動,就派出禁軍當場擊殺,絕不留情,但在都城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光,竟給我闖出了莫大的名堂。
結交血月府、收服羽族、得江山棍、城下鬥破塵、湮滅三場妖患......
這哪一件事情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說不得十堰王朝的未來還要依仗這位冉冉升起的將星之才呢,只要他不對我有反心,江山便能穩固,也不必懼怕那北落師門。
突然想起皇后曾笑吟吟地說出某件事情,長庭凌雲的目光變得有些慈祥,或許......心兒的終身大事也會落在這位俊才身上,心兒生得如此美貌,又有這麼高的修爲,到那時還怕綁不住這位將軍嗎
感覺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些奇怪,我後背不知爲何流了些冷汗,總感覺眼前的皇帝正在想一些可怕的事情。
“君影將軍,朕想你應該也累,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可以先退下了,稍後的事情我會讓血盡染來彙報。”
聽到龍座上那位君王體恤的聲音,我有些奇怪,原本他都是對我愛理不理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
“是,臣告退。”
離開了金鑾大殿,我鬆了一口氣,對這裏也早已經輕車熟路,不必有別人同行就能準確找到回去的路了。
離開戒備森嚴的皇宮,時下颯風正在皇宮門口等我,我朝他點了點頭,他便跟在身後,我倆朝着府邸的方向走去,一前一後。
離開皇宮還沒走幾步,我眉頭就是一皺,感覺到周圍幾道目光瞬間盯住後背,並緊緊跟在身後。
我假裝像是對身邊小販賣的東西有興趣,隨意的轉過身,趁着這個時候用眼角瞄向跟蹤我的人,這一看差點笑出聲。
這不是府邸裏的羽狐少女嗎
她們那美麗的容顏可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還在牆角探頭探腦地看着我,不知道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們身上了嗎
我忍住笑,搖搖頭,怕是詩詩這個小侍女,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我回來的消息,然後派出這些小鬧騰來查探我的行蹤吧。
沒有管她們自以爲隱蔽的跟蹤,我直接往府邸的方向走,再不敢去別的地方逗留,這要是給詩詩告狀,說我回來的第一時間沒有回府,肯定晚飯又沒了。
“將軍回來啦,將軍回來啦,快去通知小姐。”
纔剛一踏進府邸,給走過的大門的羽狐少女們看見,那些少女們一愣,然後歡呼着往府邸內奔去,旭日一般溫暖的笑容如往常一樣溫馨,讓我有一種這就是家的感覺。
時下颯風瞄了我一眼:“你在凡間過得不過嘛,這些侍女們可個個皆爲人間絕色,比之天上仙女可不遑多讓。”
“少爺,你回來了草草等你等得好辛苦。”
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從一旁撲過來,一下子就趴在時下颯風身上,漸漸滑下去,抱住他的大腿,嬌憨可愛的模樣實在惹人心喜。
我輕笑道:“你颯沓風在凡間也過得不錯嘛,能有這麼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小侍女可要好好珍惜哦。”
時下颯風臉色僵了僵,不悅道:“時下草草,你是樹懶嗎趕緊給我起來,丟人現眼。”
時下草草委屈地站起來,摸摸自己小腦袋,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因爲見到自家少爺實在太高興了,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
“哼”
時下颯風拂袖而去,她趕緊跟上,我看着這兩人彆扭的樣子,無奈搖搖頭。
耳畔突然傳來輪椅滑動的聲音,我轉頭看去,那是最深愛的妹妹坐在輪椅上,被詩詩推動着,緩緩向我靠近,早已經得到消息的她們在大廳坐了許久,此刻才能第一時間趕來迎接我。
我癡迷於她的笑容,深深的,深深到無法自拔。
你知道嗎妾妾......
這整個十堰王朝裏,弱花豔碟,佳麗千嬌,萬里山水,都美不過你爲我而展的笑顏。
日子又回到了一如之前一般的模樣,時下颯風一日不走,我就要守在都城一日,每日我的行程就是陪妾妾,陪友人,閒暇時候讀讀書,倒也過得舒坦。
偶爾,腦海中會浮現起東皇紀二與蝴蝶的故事,總是感觸良多,人世間多的是有緣無分的人,能跟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就是上天最美好的恩賜,抱着妾妾,嗅着她的髮香,總感覺這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刻。
生活總是充滿了意外,比如某一天血盡染的弟弟血盡染則向在大堂中的我們提出了一個很有創意性的解悶提議。
將軍府,接客大廳。
茶香瀰漫鼻尖,而氣氛隨着血不染的一聲提議,徹徹底底安靜下來,每個人眼中都帶着些許凝重,彷彿是在商討一件有關於天下安寧的大事。
時下颯風將茶蓋在茶葉上撫了兩下,退下眼簾,似隨意地說道:“你是說......今晚一起去青樓玩”
血不染沉重地點頭,神色肅穆,起身負手而立,胸腔似有大抱負:“男兒立於世,當胸懷天下,闖蕩山河,打出自己的名聲,誓要王朝之中,無人不識君”
他話鋒一轉,露出猥瑣的神色,這在他哥哥血盡染身上可完全看不到的:“英雄配美人,拈花惹草可也是英雄中美名的一種,我們去青樓,不是去染風塵,而是去磨鍊”
我一拍桌子,義正言辭地拒絕:“青樓是風塵之地,我身爲十堰王朝的將軍,怎麼能爲王朝的名聲蒙羞呢”
血不染俯下身子,在我耳邊輕聲道:“將軍請放心,剛纔來的時候我帶了一張好琴,日月妾小姐正忙着在書房裏裝弦試弦呢,不會來這裏的。”
聽到日月妾沒有在附近的可能,我肩膀頓時鬆弛下來,面露猶豫:“我再考慮考慮。”
血不染聳聳肩,看向時下颯風,對方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露出同樣猥瑣的表情,這位刀狂平日裏的生活作風就不太正常,此刻有一個可以浪蕩的機會,哪裏會不同意。
“今晚記得叫我,我一直都跟在小白身邊的。”
我看向時下颯風,奇怪地說:“你不怕草草反對你嗎”
“反對我她敢就算她敢,又能奈我何”時下颯風張狂無比,大大咧咧。
血不染冷靜分析:“草草姐確實不能奈何得了颯風大哥,但是一旦她知道颯風大哥要去青樓,肯定會告訴日月妾小姐,那麼日月妾小姐就有可能要求將軍爲草草小姐做主,讓你們兩人自相殘殺。”
時下颯風后背頓時生出冷汗:“好陰毒的詭計啊,還好不染提前預知了草草的行動,不然我就真的危險了。切磋事小,去不成青樓事大。”
“不不不,主要是颯風大哥太過於英俊瀟灑,平日風流太多,所以纔會忘了這種小事。”
“不染你思維縝密,未戰而知敵動,實乃天生的相才啊。”
我看着這兩人在那裏互相不要臉的吹捧有些無語,斟上一口茶,把那些噁心的話統統當做了耳邊風。
血不染看搞定了兩人,又看向一旁的血盡染與長庭銀浦。
血盡染依舊是一身白衣,冷漠的氣質帶了點出塵的味道,眉間一點紅紅到極致的硃砂讓他看起來薄情孤高。
他淡淡地說:“不染,不要調皮,我是不可能去那種地方的,此事休要再提。”
血不染眼珠子轉了轉,兩人是兄弟,平日最知對方秉性,就是因爲今天有了十足的把握,纔敢在衆人面前提出:“哥,你平日性子冷淡,無論是對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就是因爲這樣嚇跑了無數姑娘。是這樣也就罷了,你外出時總是與男人一起,大多時候是與君影將軍,你知道現在全城的人都在傳你什麼嗎”
“傳我什麼”血盡染有些好奇地問。
血不染認真地說:“傳你與君影將軍是龍陽之好。”
“噗”
血盡染驚得目瞪口呆,我則是一口茶噴了長庭銀浦一臉,江山棍落入手中,靈力激盪之下,如狂風掃落葉,那重達萬斤的黑棍直指血不染臉上,我臉色陰晴不定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