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是搬離,其實這裏的東西基本上已經充公了,但畢竟是辭官而不是抄家,所以皇帝也不會那麼絕情,想要帶走什麼東西就趁現在了,我交代了夜合去街上買遠行需要的物資,便在將軍府悠閒地四處閒逛,記下這裏的一草一木,畢竟這裏曾經是我們的家。
隨後逛得累了,便躍上屋檐,拿出兩小酒,吹着涼風自酌自樂,看遠處繁鬧的鬧市,隱約間聽見那些漢子粗獷的聲音,我微微一笑,能感覺到平日裏沒有聽見的樂趣。
屋檐之上,我將這滿城風雨入了眼,聽着小橋流水、花落人家,人總是在即將離去時纔想去珍惜。
身後有微風一動,我眉頭輕挑,也不回頭,舉起酒杯笑道:“餞行酒,喝嗎”
一隻溫潤如玉的手撫起酒杯,爽快地仰頭入喉,隨後衣袖一拂掃掉屋檐髒土,坐在我身邊,而眉間硃紅一點,如桃花印染。
血盡染看向我望的遠方,聽不出語氣如何:“是再三斟酌後才下的決定嗎”
“是。”
“你謝謝。”
“想好以後的路了嗎辭官之後。”
“嗯,想帶妾妾去瑤山附近的村莊生活,耕地或教書,順便幫助羽狐重建家園,相互幫助吧。”
“瑤山仔細想想,當初那裏確實是個美麗的地方,不過被仇恨充斥了雙眼的我並沒能察覺到,事到如今也沒什麼臉面敢說去幫忙了,羽狐見到我不恨死我纔怪。”
“如果我的母親不是死在我父親手裏,而是死在其他人手裏,我也會去幫她報仇的,哪怕燒掉一座山。盡染,我無法評價你這件事的對錯,但是如果這件事情你做了不後悔,那就不需要耿耿於懷。”
“呵呵,說得有道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血盡染比同輩人都要成熟,與他對話很輕鬆,那種感覺就像他懂我,我也懂他一樣,微微一嘆便知曉對方爲何而嘆,所謂知己不過如是。
他悵然若失,有些遺憾道:“你這一走,我在這都城中,可少了一位最合脾氣的朋友。”
“有空便來看看我們吧,到時候我們找個離瑤山遠點的酒家好好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