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界妖狐 >神靈篇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送信
    那片羽毛明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她還在矜持,將手上的花放入池中,假裝不在意地捻起羽毛,神力微注,如鳥兒展翼,如流水傾瀉,一件潔白如雪的衣裳呈現在她的面前,輕紗摩挲着肌膚,舒適的感覺傳遍全身。

    這可比她千年不變的素衣好看多了。

    “別以爲送了一件羽衣給我我就會原諒你了,我告訴你小白,可沒有那麼容易。”

    日月妾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那微高的語氣與上揚的嘴角預示了她的心腸並沒有她的嘴那麼硬。

    我在地上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放任心中的慾望去殘害生靈,無論它有沒有罪孽,也不能以極端的手段去發泄私仇。”

    “......你明白了”

    “明白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對,我向至高的日月之神致以最深刻的歉意。”

    “那你搖一下尾巴表示知道錯了。”

    雖然不知道認錯跟搖尾巴有什麼關係,但我還是聽話地搖了搖身後的五條尾巴,宛如綵帶一樣在空中扭着,毛絨絨的,動作帶着乖巧與可愛,可能女子就喜歡這樣子的吧。

    等了許久沒聽到迴應,我有些疑惑地擡眸看去,正好與日月妾的目光對在一起,小心思被撞破,她臉上浮現一抹酡紅,不自然地別過頭,然後有些猶豫地向前伸開雙臂。

    我不大懂她的意思,她着急地踢了一下腳邊的小草,說道:“過來啊”

    我恍然大悟,撲入她溫香的懷中,感受着她指尖在我毛髮間穿梭而過,恍惚間想起好像很久沒有變回這麼小的身體了,我更加喜歡變大一點,威風凜凜的走路,卻沒想過那樣子她沒有辦法完整的抱住我。

    “這次就原諒你了,我知道你肯定要叛逆的,但沒想到你居然要叛逆這麼久,十年呢,我在這裏待得無聊死了,做壞了東西還得自己喫,事事不順心,上次還有人敢跟我搶星辰,氣死我了,你也不來幫我,讓我受人欺負,哼”

    她一下一下地數落着我,喋喋不休的,我感覺有些不對,怎麼就那麼像凡間的老媽媽在訓斥不聽話的小孩子呢,但確實是我自身有錯在先,也不敢吭聲,就這樣默默承受她幽怨的控訴。

    日與妾這一次抱怨是前所未有地久,彷彿要將這十年裏缺失的對話都補回來一樣,直到夜幕降臨,她說得有些累了,在牀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還依舊緊緊地抱緊我,我的臉都給她擠得變形,非常難受,從她懷裏躍了出來,嫌棄地踩了踩她的臉,隨後蹲在她黑色的長髮上盤踞入眠。

    這一次,我終於睡得安穩了,心中那空缺的地方被補上了。

    原來......只是因爲我放心不下她,怕她一個人傻傻在原地等待,而我與她相處了五千年,早明白她就是那麼傻的人。

    這個睡覺還流口水的笨蛋。

    ......

    回到了雲宮,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之前,我安靜睡覺,她蹦躂吵鬧,我呵斥反抗,她變本加厲,我妥協醒來,她無趣離開。

    因爲日子實在太過平淡無趣,於是我跟她提了一個建議,我們兩人做了許多肉乾,然後坐在輪轉崖上,尋了一對命中註定的夫婦,從他們剛出生的時候看起,邊看着他們兩人,邊喫着肉乾,好不愜意。

    我們看着男子十年寒窗,看着女子舞裙歌扇,看着他們兩小無猜,看着他們拜堂成親,看着他們百年富貴。

    不解風情的丈夫總是要惹妻子生氣,但丈夫總能第一時間道歉,偶爾拌嘴也能很快和好,他們歡笑過、哭泣過、羞澀過、憤怒過,他們過完了一場人生。

    在奈何橋上最後一次交杯對飲後,兩人一前一後跳下輪迴崖。下一世她化做了蝴蝶,在他素白的肩頭飛過,只因爲緣分已盡。

    這就是凡人。

    打發完了這一百年的時光,我滿意地離去,但日月妾依舊癡癡呆坐在原地,她似乎有些入迷了,因爲非常羨慕那種你依我濃的生活,整天念念叨叨想要下凡,我懷疑她是情竇初開,以至於腦中開始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

    雲宮之外,雲朵之旁,我臥在芳香柔軟的草地上閉着眼睡覺,微風拂過,碎綠幾分,擦過柔順身上黑毛,而一朵紅花在我鼻息下微微彎腰,香淡而好聞。

    原本是這麼美好的時刻,卻有一個人在我耳旁不斷喋喋不休,討厭得很。

    “如果我墜入凡間,一定要長得很美很美,然後讓無數人寵我愛我。”

    “哼。”我從鼻中噴出氣,嗤笑道:“你要墜入凡間,我便轉世做你兄長,天天折磨你,還要你不能反抗。”

    “我纔不要這樣的兄長呢”日月妾皺起鼻子氣哼哼道:“臭小白你怎麼就見不得我好,你忘了是誰在你小時候天天餵你喫肥嫩的青草了”

    “狐狸根本就不喫草,我們喫肉。”我狠狠白了她一眼。

    “哦,是這樣呀。”日月妾有些尷尬地拍拍我的頭,道:“你怎麼這麼記仇呀。”

    我懶洋洋地閉上眼睛,並不想理她。

    “如果一定要有個兄長,我希望那位兄長能一直包容我,我懶得走路的時候他要抱我,我懶得喫東西的時候他要餵我,我懶得開心的時候他要哄我......總之什麼都要順着我。”

    日月妾雙手合十在胸前,虔誠的祈禱着。

    她自己就是神,還能跟誰祈禱

    我在一旁好心提醒她,打破她的好夢:“那不叫包容,這叫缺心眼。”

    “要你管”她氣急。

    “你要那麼懶,不如瞎眼瘸腿算了。”我悠悠補刀。

    她有些糾結道:“如果這樣子能讓你服侍我一輩子的話......”

    我朝她翻了個白眼,轉了個身將屁股對着她:“你想都別想。”

    她被我的尾巴掃翻在地,在柔軟的草地上滾了幾圈,一些青草粘在她的烏雲秀鬢,顯得有些亂糟糟的,她不開心地撅起了嘴巴,就像一個普通的姑娘家一樣。

    “小白小白白”她粘糯糯的聲音漸漸靠近我的耳朵,撒嬌的聲音如同在人心上撓癢。

    我假裝渾身一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見撒嬌沒有什麼效果,她便往我身上一撲,張嘴就咬。

    我一聲慘叫,轉過頭看被咬過的地方缺了一塊,欲哭無淚道:“我英俊的毛。”

    見我一副十分心痛的樣子,她這才得意洋洋地挑眉道:“叫你得罪我”隨後嘴裏哼着小曲,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我咬牙切齒,卻又拿她無可奈何,只好鬱悶地捲縮起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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