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拉住了紅花,她差點就要被這場地震給震得跌落滾開,火巫山裏面所有人都自顧不暇,連那些妖王仙王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要跌倒,可見地震的強度。
日月妾收起笑容,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我轉頭看向她,目光中帶着不解,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也算不出來。
天空忽地出現五道霞光,絢麗奪目,而其中一道直指日月妾,這讓我心中極度不安。
日月妾望着天邊,朝我說道:“神帝召開五神會議,我必須去一趟天庭,你與紅花先回雲宮,不要在靈界逗留。”
“好。”
我一口答應,帶着紅花與她就此分開,我不經意間回了頭,望見她翩翩飛遠的身影,彷彿我們之間的距離在變得越來越遙遠,終有一天我是要離開她的。
而她,到底能不能失去我
回到了雲宮,我等待她的迴歸,卻總覺得時間過得十分漫長,不斷地臥下與站起,沒個安分的時候,那樣的震動絕不可能是小事,因爲神帝纔會召開五神會議,而她越晚回來,則證明這件事情越嚴重。
紅花在一旁看我四處渡步,明白我此刻的心中煩躁,翻身坐到我身上抓住我的毛髮,一指輪轉崖,稚雅的聲音糯糯說道:“小白,你要是擔心妾妾的話,我們去輪轉崖上看好不好。”
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關心則亂,竟一時沒有想到可以用輪轉崖觀望三界,天庭比雲宮還要高,觀望不到衆位神仙,但是觀望一下其他地方,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也好。
來到輪轉崖,透過左右日月兩顆大球,我的目光落下了天界,在人界中一眼便看見了日月妾,不僅如此,許許多多知名的神仙也都在場,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黑氣不斷噴涌而出,見衆位神仙們紛紛皺眉捂鼻,想必也是一些污穢之氣。
天地真的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我心中訝異,凝神屏氣,緊緊盯着那道大裂縫,沒人知道下一刻會從裏面跑出來什麼東西,亦或什麼都不會跑出來。
只可惜,我們害怕什麼,什麼就會出來。
黑氣猛地一縮,隨後爆炸開來,如此驚變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一大半的仙靈們被捲入其中,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屍骨無存,我看着都背後一寒,甚至神帝的臉色也是一白,眉頭緊皺,全身戒備,看起來似乎是知道些什麼了。
五道身影從黑氣中脫出,剎那間便轉換了形態,一道如水一般融入了天水神女的影子中;一道化身腳踏地頭頂天的巨人揮拳向大地尊者;一道膨脹成一個黑色巨球撞向日月玄女,一道閃動成線貫穿裂雷天公的身體。
最後的一道則靜靜浮在天空,與神帝遙遙對視,濃霧翻滾,我無法得知裏面的生靈到底是懷着什麼感情,只能看見神帝漸漸挺直了腰板,臉上出現一絲冷笑,雙方並不動手,任憑周圍打得天翻地覆,只是如定心骨一般相互牽制。
我有一種預感,若他們兩人動起手來,即便是其他四神,怕也是會隕落在這一戰中。
等到他們回來時,這一戰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天界,四神重傷,仙靈幾乎全軍覆沒,恐慌瀰漫在所有人心中。
而此時的人界也開始經歷可怕的鮮血洗禮,陰雲籠罩天空,光芒消失,伸手不見五指,而大地生長出奇怪的花草吞噬行人,妖獸失去理智,不知疼痛,擇人而襲。
從裂縫中源源不斷瀰漫的黑氣似乎助長一切惡意,地府惡鬼變得越發強壯,吞喫獄卒後四處逃逸,生人不死,死人復生,墨簿自動翻滾不斷,十殿閻王忙得焦頭爛額,不斷向天庭發出求援的信箋,卻不知此刻連五神都已自顧不暇。
三界陷入一片混亂
我在雲宮上長舒一口氣,闔眼不看,憂心忡忡,化作人形後,紅花掉落在我的懷中,我用手遮住她的雙眼,不讓她再看那些慘劇,她用力的嚥了一口唾沫,害怕地捏住我胸前衣襟。
“別看了,我們回去殿裏等妾妾回來,你想喫什麼”
“......我只想喝水。”
我摸了摸她的頭,帶着她去到殿中,見她一副怏怏模樣,只好抱着她去東南殿的池子玩水,她這才恢復了幾分精力。
日月妾回來了,她的羽衣上還殘留着金色的血液,臉色並不好看,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三界完了。”
五神將這些不服管教、爲禍三界的東西稱之爲魔,並傳告衆生,要組建一支伐魔軍隊來守護世間的正義與慈悲,許多人雖然明白連神都不敵的魔十分強大,卻依舊義無反顧地加入了伐魔大軍。
或許是漫長的生命教不會他們恐懼,唯有真正經歷死亡纔可以。
於是天界的第二場大敗如期降臨了,百萬大軍只回來了三千殘兵,他們帶回來的不止是敗訊,還有極易渲染的絕望。
颯沓風三年沒上來過雲宮,這一次他回來後,大罵裂雷天公與天水神女,說這兩個廢物只會讓他們去送死,一點戰略謀策都不會,偏偏又舍不下神的高傲,錯了也要硬着頭皮上,這一次若不是他身披神衣,怕是回不來,即便如此,神衣也已經損壞不堪,再無法支撐下一場大戰。
我沉默着,日月妾也沉默着,只有紅花激慨昂揚,跟颯沓風交換起唾沫星子,這三年來她天天在輪轉崖上看戰況,即便是她這種小孩子,也明白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還正面殺敵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爲。
......
“神帝說了,在這場大戰中表現出衆的人,他可以滿足其一個願望,無論是什麼都可以。”
石桌突然破裂一角,我收回了手掌,目光炯炯地看向颯沓風,鄭重問道:“此話當真。”
“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怎麼能不當真這樣的獎賞可讓許多人趨之若鶩,雖然戰敗,可還是有人繼續加入伐魔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