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呲着一口白牙,“你想我給你買橘子?我種了一片橘子林你要不要?”
顧念之嘻嘻一笑,心情極好的樣子:“我就是提醒你一聲,我不喜歡喫橘子。”
何之初拿着手機隨手發了個定位過去,對顧念之說:“接收。”
顧念之在那邊摁了接收,何之初就能看見她的方位了。
還好,和他離得不遠。
何之初在迪士尼樂園的人羣中逆流而上,很快看見了顧念之。
她揹着雙肩包,戴着一幅大大的墨鏡,黑色鑲邊寶藍色JuicyCouture的運動休閒裝將她姣好的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
顧念之側對着何之初。
夕陽的餘暉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她回頭看着他懶洋洋地笑,將墨鏡推高了架在頭頂,墨玉般的眼眸滿含着溫暖的笑意,菱角脣向上翹起愉悅的弧度。
何之初的喉結上下滾動着,緩緩嚥下心頭的騷動和火熱。
他邁着長腿大步走了過去。
“念之!”聲音略微激昂,走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像是抱住失而復得的珍寶。
顧念之貼在他胸口,聽見他的心跳比平時要快得多,忍不住好笑,“怎麼了?跑着去買橘子了?”
“又頑皮。”何之初一隻手握住她的後頸,突然低頭親了上去。
顧念之大喫一驚,急忙用力偏了偏頭,錯了過去。
何之初的吻落在她的面頰上。
他的脣滾燙顫抖,雙臂也帶着不同以往的勁力,將她箍得緊緊的。
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何少,你幹嘛啊?你喝酒了?!”顧念之又驚又怒,腦袋卻動不了了,何之初的力氣居然不比霍紹恆小。
剛纔他只是虛握着她的後頸,並沒有用力,所以顧念之一用力,就躲開了他的吻。
“喝了一點。”何之初含含糊糊地說。
他的手掌下意識縮緊,顧念之再也動彈不得。
何之初低着頭,離她的面頰很近,近到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帶着股涼意,噴灑在她脣上。
他一聲不吭地看着她,眼眸裏燃着從來沒有過的熱度,像是火山腳下沸騰的岩漿終於掩藏不住了,正尋找着噴涌的當口。
就這樣看着她,越來越近的靠近她。
顧念之瞪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裏萬千情緒流轉,從驚訝,到生氣,從憤怒,到恐慌,從篤定,到顫抖,就是沒有他想要的……激動和歡喜。
何之初涼薄的脣,在她豐潤飽滿的菱角脣前堪堪停住。
只有一絲的距離,就要印上他的痕跡。
“閉上眼睛。”何之初發現自己無法在這雙怒視他的大眼睛前面繼續這個吻。
“不要!”顧念之表示拒絕,“何少,你別這樣……你說過不會勉強我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刺激了他。
何之初貼着她的面頰,感受着她如絲般潤滑的肌膚,在她耳邊隱忍地說:“……如果我偏要勉強呢?”
顧念之眼角抽了抽,心裏又緊張,又害怕,但又極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何少,你冷靜點,我一向當你是哥哥……”
何之初閉了閉眼,他能感覺到,自己抱着的這具身體,對他沒有熱度,沒有感覺。
慢慢鬆開顧念之,何之初擡起頭,輕撫她束起來的長髮,聲音再度冷了下來,“我不是你哥哥,也不要把我當哥哥。”
“可是你在那邊的時候,就答應做我哥哥。”顧念之脫離他的桎梏,連忙離他遠遠的,“你要出爾反爾嗎?”
何之初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額角。
他又操之過急了嗎?
這幾天隨時處於生死之間的行動讓他有些急躁。
擔心他沒有時間來等她愛上她了。
如果她永遠把他當哥哥,他該怎麼辦?
何之初擡眸看着她,瀲灩的桃花眼裏情意深重,她卻移開視線,扭頭看着大門的方向,說:“快要關門了,我要回去。”
何之初走過去拉着她的手,“走,我送你回酒店。”
“我自己會走。”顧念之將手掙開,皺着眉頭,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攪亂了,她很不高興。
何之初看了她一會兒,終於再一次屈服了,舉起雙手,“好了,是我的錯,我抱歉,我今天喝多了。”
顧念之早就聞到他滿身的酒氣了,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不滿地說:“喝醉了就原形畢露了吧?你再這樣,我要跟你割袍斷交!”
“秦致寧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跟……朋友喫飯,喝了一點酒。”何之初其實是在跟自己行動小組的成員們喝慶功酒。
昨天的任務圓滿完成,他們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現在美國中情局駐H城的辦事處亂成一鍋粥。
死去的四個外圍馬仔成了燙手山芋。
報警吧,警察就要搜查他們辦事處,因爲這幾個人“死”在他們辦事處門口。
不報警吧,這幾個人的屍體都被有心人拍了照片放到推特上去了。
自媒體橫行的時代,外媒想裝聾作啞都不行。
大家心裏高興,聚在一起喝酒吹水。
白的紅的啤的夾着喝,很容易就醉了。
何之初的酒量不錯,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看見顧念之,就想長醉不醒。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他的情路,還很漫長啊……
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這炸了毛的小姑奶奶哄回來,不然真當他是“買橘子”的,他吐多少口血都彌補不回來。
“好了,是我錯了,以後再不這樣了。”何之初向她走近幾步,停在安全範圍,“這裏快閉館了,我們走吧。”
顧念之看他的眼神漸漸清明,不像剛纔跟狼似地,才點了點頭,“何少,你是在執行任務吧?酒醉誤事,你現在不能喝酒。”
霍紹恆他們在出任務的時候嚴禁喝酒。
何之初乜斜看她一眼,“你知道我在出任務?”
顧念之不跟他打馬虎眼了,一本正經地說:“昨天晚上我看見你在窗外,結果那幾個槍手……”
何之初心裏一緊,走過去握住她的手,低聲說:“不要再說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連我都救不了你。”
這麼嚴重?
顧念之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我知道。如果不是你今天反常,我也不會說出來。你以爲我跟霍少生活那麼多年,是假的嗎?他們的保密工作比你們做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