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面不改色，淡然道：“沒有的事，別聽溫守憶胡扯。她說的話居然你也能信？”
……
這邊的審訊室裏，溫守憶被顧念之一句話嚇得肝膽俱裂，幾乎想撲過來堵住她的嘴。
“顧念之，你說別的話我都忍了，可是你怎麼能污衊我暗戀何教授？！”溫守憶眼圈一紅，終於哭了起來，“我對何教授從來沒有私心，敬重他愛戴他，怎麼到你嘴裏，說得就那麼不堪？”
顧念之眉間皺成一個小小的川字，暗暗覺得溫守憶的反應實在太激烈了……
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念之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淡淡地道：“你剛纔信誓旦旦說我暗戀霍少，我都沒有跟你吵起來。現在我不過是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你就受不了了。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溫守憶心裏一緊，知道自己反應太過了，一時收不回來，低頭擦了擦眼淚，冷笑道：“我可不能讓你壞了我的名聲。我清清白白一個人，連初戀都沒有過，你居然說我暗戀！”
“切！沒有初戀，不代表不能暗戀啊！”顧念之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溫女士，再說了，你24歲了還沒有過初戀，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好不好？還不如承認你暗戀何教授而不可得，總比承認沒有男人對你感興趣要好吧？”
“呵呵，我不在乎有沒有男人對我感興趣。”溫守憶終於平靜下來，攤了攤手，“我提醒你，你們只能關押我們二十四小時。超過二十四小時，就是非法拘禁，我可以發律師信告你們。”
顧念之鬆開手臂，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身子前傾，雙臂撐在桌上，凝視着對面的溫守憶：“二十四小時是協助調查的時間，但是如果事情的嚴重性超過掌控，我們可以扣押你四十八小時，甚至，直接發逮捕令起訴你。”
“起訴我？憑什麼？”溫守憶好整以暇抱起胳膊，毫不示弱地看着顧念之，“難道你們想草菅人命？”
“呵呵，溫女士，因爲你是竇卿言的直接相關人，而且你還是她的律師，所以，在她的案子有眉目之前，還需要你繼續協助調查，可以扣押你四十八小時。”顧念之對華夏帝國的法律條款當然比溫守憶懂得多。
溫守憶一時語塞，挑眉看了看顧念之，卻從她甜美嬌俏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過這一細看，溫守憶的眉頭皺得更緊。
兩張沒有一點相似性的面孔，不知道她是怎麼長出來的……
溫守憶下意識搖了搖頭，垂眸嘆息道：“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看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
顧念之也仔細打量着溫守憶的面容，那股熟悉感揮之不去，而且越來越濃厚。
審訊室裏一時安靜下來，只聽見筆記本電腦的風扇輕微轉動的聲音。
隔壁屋子裏的霍紹恆看見這一幕，眉梢動了動，迅速指使那邊審訊室的人：“行了，溫守憶可以送回去了，讓念之先出來。下一個提審何之初，我親自審問。”
趙良澤還是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過了一會兒，纔回頭看霍紹恆，問道：“霍少，不讓念之先去問一問嗎？”
霍紹恆搖搖頭，“我先去問，然後念之想去的話，可以試試。”
不管怎麼說，何之初是顧念之的導師，霍紹恆不想顧念之跟何之初的關係太僵。
溫守憶出去之後，顧念之拿着筆記本電腦也回到隔壁的屋子裏。
看見趙良澤古怪的神情，顧念之有些赧然，但她強作鎮定，將筆記本電腦交給趙良澤，道：“小澤哥，記錄都在裏面。”說完轉頭看着霍紹恆：“霍少，何教授那邊什麼時候審問？”
眼看着霍紹恆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顧念之用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在屋裏找了張沙發坐了下來。
擡眸卻看見趙良澤一動不動盯着她，神情有些詭異。
顧念之詫異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問道：“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妥嗎？”
趙良澤瞅了那邊審訊室一眼，見何之初還沒有進去，霍紹恆纔剛剛進到屋裏坐下，便趕緊關上這邊的大門，又打開電腦調試了一下這屋子裏攝像頭和錄音器材的程序，將它們暫時關了，才坐到顧念之身邊，悄悄問道：“……念之，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是不是……暗戀霍少？”
顧念之抿了抿脣，堅決搖頭，暗戀神馬的，她纔不承認！
她是明戀！明戀！
“小澤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剛纔溫守憶的話，明明就是在胡說八道，你也當真？”
“那就好。”趙良澤長吁一口氣，往後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都輕鬆了，他低聲道：“這就好。你要知道，現在霍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真是衆目睽睽的時候，要是跟你……鬧出點什麼緋聞，他的前程可就真的危險了。”
顧念之不愛聽這話，眯了眯眼，皺着眉頭道：“小澤哥，你這什麼意思？爲什麼跟我就是鬧緋聞？說得這麼難聽。我沒結婚，沒男友，霍少也沒結婚，沒女友，就算我們有什麼，也不至於就威脅他的前程吧？”
“你小孩子家家的明白什麼！”趙良澤啪地一聲拍了顧念之的頭一下，“霍少現在是什麼地位？你不知道軍部的人最怕犯的就是男女關係的錯誤嗎？是，你沒嫁，霍少沒娶，也沒女友，但是你不一樣啊，你……”
趙良澤看着顧念之不明所以的大眼睛，突然說不下去了。
她可能還不知道霍紹恆的婚姻，要經過多少輪嚴格的政審吧？
以顧念之來歷不明的身世，就算政審一百次，她也過不了啊……
除非能儘快查明她的身世來歷。
但是找了六年，一點線索都沒有，趙良澤這個電腦高手都已經放棄了。
所以顧念之最好不要喜歡霍少。
趙良澤想了想，在顧念之面前端正地坐直了身子，擺出最美好的pose，笑着問她：“念之，你覺得小澤哥怎麼樣？”
“很好啊。”顧念之笑眯眯地雙手托腮，“小澤哥又帥又聰明，還是電腦高手，你這個師父，我拜定了！”
“師父……？只是師父？”趙良澤撇了撇嘴，“你就不覺得你可以喜歡小澤哥這樣的男人？”
顧念之“啊？”了一聲，繼而笑得捂着肚子差一點癱在沙發上，“小澤哥你別逗了，我當你和大雄哥都是哥哥，親哥哥那種哥哥，怎麼會有別的心思？”
“這樣啊……”趙良澤這一次撓了撓頭，也覺得自己挺搞笑的，而且他喜歡的姑娘，也不是顧念之這種嬌滴滴的漫畫美少女類型，他喜歡的女人……
趙良澤腦海裏浮現出白悅然的模樣，一時沒有再說話了。
顧念之瞟了他一眼，沒有打斷趙良澤的沉思，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那扇窗子前站定，看見何之初已經走到隔壁的審訊室裏，冷着一張俊臉坐了下來，架着腿，清冽涼薄地看着霍紹恆，目光沉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霍少將終於紆尊降貴，來跟我面談了？”何之初懶洋洋地說道，“你們給我安排的屋子太差，我住着不舒服，看在念之份上，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換一間舒服點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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