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真皮沙發上,蕾西扶着額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前段時間演講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有長進了,沒想到還是個蠢貨。”
“讓你失望了?”葉陽白柳雙手抱胸地看着眼前的對手兼合作伙伴,語氣裏透着幾分嘲弄。
“我只是驚歎於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愚蠢的傢伙。”蕾西止不住地搖頭嘆息,“難道他還不明白自己的立場嗎?”
“身爲螻蟻,卻想着逼迫巨龍低頭,而且還是兩頭巨龍!”紅龍長公主露出絕望的神色,“一想到肚子裏還懷着這個蠢貨的孩子,我就想殺了我自己。”
似乎感同身受,大神官的目光黯淡了下來,“他這樣做,確實有些冒險了。”
“何止是冒險,簡直就是瘋了!”蕾西評價道。
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河對岸的兩姐妹之間。
某處祕密移動軍事基地裏,白夜風華和白夜流芳對視着,表情都有些複雜。
陳興直接向兩位女王下達命令,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得到支持,沒有任何一項傳統和法律法規允許臣子對主君下達命令。
而更要命的是,陳興還將不服從命令與叛國劃上等號,徹底封死自己的退路。
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寵愛和容忍都是有限度的。陳興現在做的事情,無異於在火藥庫裏玩火。
命令發出後,全國上下也在議論紛紛。
“雖然我認同丞相大人的決心,但這樣做會不會太魯莽了?”
“我感覺他是在自掘墳墓。”
“這要多想不開纔會同時激怒兩位至尊啊……”
“大夥都散了吧,或許明天的今天就是丞相大人的忌日了。”
“願聖光庇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國外的新聞媒體更是冷嘲熱諷。
“紅國精神領袖喪失理智,龍涎河局勢或將持續混亂。”
“紅土大陸發生即將載入史冊的魔幻事件,臣下竟然宣稱主君叛國。”
“原以爲是頭雄獅,卻沒想到是條瘋狗。”
“本國精神病院院長表示,願意爲紅國丞相提供免費醫療。”
然而,就在紅國民衆憂心忡忡,國外勢力等着看笑話的時候,接連傳出兩個重磅消息。
北方公主阿麗雅與南方女皇翠麗絲同時出現在陳興要求的兩個地點——白龍城邦與東望堡。
霎時間,舉世震驚。
所有人都傻掉了,不可一世的惡魔公主和血腥女皇竟然同時服從於一個男人的命令,就像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不可思議。
在經過短暫的失神過後,紅國上下一片歡騰。
阿麗雅和翠麗絲就像兩根定海神針,在紅國局勢最混亂,衝突最激烈的版圖上紮了下去。
無論是暗流涌動的海底,還是狂風暴雨的海面,瞬間都被壓了下去,穩若金湯。
雖然在王者宣言的約定下,國王級強者不能直接參戰,但可以作爲戰略武器,造成巨大威懾力同時進行戰力換算。
就像大災變前各國儲備的核武器,雖然承諾不會使用,但僅限於雙方都擁有核武器的前提下,否則無核國家絕對不敢跟有核國家掰手腕。
“蹬蹬蹬……”
正猶豫着,身後忽然傳來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兩姐妹回頭看去,就看見兩個高挑冷豔的女人走過來。腳步雷厲風行,顯得十分強勢。
白夜流芳臉色一變,腰部微微弓起,做出警戒的姿態。白夜風華連忙上前一步,攔住了妹妹。對方徑直走到兩人跟前,儘管臉色不善,目光宛如冰刀,但似乎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如果放在幾天前,她們還前方百計的想要殺死對方,奪取整個龍涎河的統治權。
而現在,她們只能在這裏互相瞪着,試圖用目光殺死對方。
四個女人都很高挑,最矮的也接近一米七,相貌姣好,皮膚白皙,是先天基因與後天培養的完美結合。站在門口,如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雙方對峙了好一會兒,似乎都意識到這樣繼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目光不會殺死人,而且就算能殺人,現在殺了對方也不會有任何意義。
因爲龍涎河的控制權已經不在她們的手裏了。
沒想到爭來爭去,最後爭的都是空氣。
“一起進去吧。”蕾西嘆息道。
面對紅龍長公主率先拋來的橄欖枝,白夜長公主點了點頭。四個人分攤火力,總比兩個人的好。
四女站在門前,不約而同地深吸了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大廳裏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會議長桌。
男人坐在長桌的一端,雙手互握地放在膝蓋上,身後是他的助理。
見到龍涎河最有權勢的四位女將軍,小楊識趣地退了出去。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他可不想因爲看了什麼不該看的,聽了什麼不該聽的,就把小命丟在了這裏。
在場的四個女人,都有一萬種辦法讓他人間蒸發。
“啪嗒!”
隨着小楊關上大門,大廳裏恢復了寂靜。
陳興低着頭,沒有看人,也沒有說話,安靜得如同一頭沉默的雄獅。
越是安靜,就越讓人感到害怕。
正當四女閉上眼睛,準備承受丞相大人狂風驟雨般的報復時,陳興卻站了起來,走到桌旁,親自爲她們搬開椅子,邀請她們坐下。
“你們都有身孕,別累着了。”
陳興溫和的笑容,關心的語氣,就像一個熱切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極端反常的行爲,讓四個女人更加害怕了。
蕾西咬着銀牙,恨很地看了陳興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要殺要剮趕緊來,別假惺惺的!
可偏偏陳興就是這麼假惺惺的,還一邊撫摸她們的肚子,一邊囑咐要多喝溫水,多喫營養的。
白夜流芳手心冒汗,緊緊地抓着裙襬。她們都不知道陳興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愈發地感到害怕。明刀明槍不算什麼,未知纔是最可怕的。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葉陽白柳終於忍不住了,作爲陳興最早的女人之一,也是最接近妻子地位的女人,她對陳興的恐懼值沒有其他人高。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陳興輕輕撫過葉陽白柳的肩膀,“對你們之前的行爲,我並沒有追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