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司機驅車把她載到了醫院,車剛停穩,任曦妍便迫不及待的往前走,病房門前靜悄悄的,任曦妍推開門進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養父母,她推開病房裏側的門走了進去。
“小光。”
對着靠在牀上的男孩兒,她喚了一聲。
“你來了。”
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任承光緩緩擡起頭,對上她着急的眸子,顯得很淡漠。
“你剛纔電話說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想要離婚?”任曦妍着急的追問道,剛纔急着趕過來所以沒問清楚。
“不知道,或許兩個人都不想照顧我這個累贅了吧。”
任承光低垂下眸子,眼底的失望任曦妍看的很清楚,這讓她很是心疼,以前的小光是多麼開朗活潑啊,總是愛跟她開玩笑,可現在自從醫生宣佈他以後會癱瘓之後,他整個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消沉無比。
“怎麼會這麼想呢,他們人呢,怎麼一個人都不在?”
任曦妍四處看了一圈也沒有見到養父母,他們很少會讓小光一個人待在醫院的,這讓任曦妍不得不懷疑小光說的話也許是真的了。
“不知道,可能已經去辦離婚手續了。”
任承光依舊很冷漠,冷漠的好像他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任承光,你看着我,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你難道想看着他們離婚嗎?你也當孤兒了?”
見他如此淡漠隨意的態度,任曦妍生氣的吼了他一句。
任承光幽幽的擡起頭,對上她憤怒不已的眸子,淡聲說道,“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的,孤兒怎麼了。”
任承光的話讓任曦妍徹底暴怒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想?就因爲醫生說你以後會癱瘓?那也是有可能,現在科技那麼發達,說不定幾年以後你就可以痊癒了,你爲什麼要放棄,你怎麼可以放棄,你知不知道爲了你,大家都做了什麼?”
任曦妍實在痛心看到他現在這樣自暴自棄的樣子,想到自己當初爲了他出賣自己身體就覺得不值。
“你可以繼續罵我,我知道你當初爲了我纔跟姐夫結婚的,不過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也找不到這麼好的男人。”
任承光看着她,面無表情,甚至更加的冷漠。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他臉上,任曦妍氣的渾身發抖,眼眶也是紅紅的,她顫抖着嘴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任承光動了動嘴角,然後扯開一抹殘忍的笑。
“我怎麼不可以這樣,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你們都是爲了我,那我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麼懲罰我?”
任承光對着她大吼一聲,他心裏的苦要跟誰說。
“你不是小光,你不是我弟弟。”
任曦妍捂着嘴,哭着跑出去,在門口見到了結伴走回來的養父母,她推開任父的手,哭着跑出去。
“怎麼回事啊?怎麼哭了啊這是。”
任父不解的問道,正準備追出去的時候被妻子攔住了。
“行了,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小光一個人
“我懶得跟你說話。”
任父不高興的推開妻子的手往裏面走。
“哎,小光,你這臉怎麼紅了?”
任父皺眉看着兒子臉頰腫起來了一大塊,很是心疼,同樣不解。
聽到丈夫的話,任母跟着走進來,她眼尖,一眼看出來這就是捱了巴掌了,她氣沖沖的走上前。
“是不是剛纔那個女人打你的?好啊,她現在竟然還敢打你,我看她再次還敢再來。”
“什麼?你說是妍妍打的?怎麼可能?”
任父一臉的不敢相信,他皺眉看着兒子臉頰處的傷,的確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面對兩個人的爭執不斷,任承光卻沒有假如其中。
“你們不是去離婚了嗎?怎麼,手續都辦好了?”
他擡起頭,對着眼前這對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父母,冷冷的勾起脣角,語氣更是冷漠。
“你,你這孩子。”
任父急躁的吼了他一句,然後見着兒子拉扯着被子蓋在頭上,然後側身躺在牀上,背對着他們。
“好了,我們出去說,別吵着兒子休息了。”
任母拉着還想說什麼的任父走出去。
“你看看,都是給你慣的,都成什麼樣子了,剛纔還把妍妍給氣哭了啊。”任父氣的不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還好意思說啊,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見她了,她又不是你親生女兒,現在你親生兒子躺在牀上,一輩子都得躺在牀上了,你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我能想什麼辦法,我們又沒有錢,打官司也要花錢的,人家老醫生脾氣好,願意賠償我們那麼多錢,但以後日子還長,這些錢也不管用啊。
任父着急的抓自己的頭髮,這段時間以來,他頭髮又白了一大片。
“行了行了,知道你沒出息。”任母不高興的說道,沉着臉坐在沙發上。
“你,你怎麼說話的?我沒出息,所以現在想跟我離婚,想拋棄我們爺倆”任父又氣又惱。
“懶得跟你廢話,我出去一趟。”
任母低聲說道,往外走。
任父看着她的背影,氣的臉色煞白,他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皺眉看着一牆之隔的病房,眉頭緊鎖的厲害。
“哎,少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啊?”
守在門口的司機看着任曦妍哭着跑出來,着實給嚇到了,他拉住任曦妍,卻被她用力的推開了。
“不要管我。”
哭着跑出去的任曦妍沿着馬路一直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的都沒有力氣,她蹲在原地抱膝大哭,想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來才作數。
她可以忍受不認識人的誤解,但是無法忍受自己一心一意想保護,疼愛的弟弟對她說出那樣令人心痛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哭的嗓子都啞了,只剩下輕聲的抽泣聲了,然後意外的聽到了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哭什麼?”
他皺眉站在她面前,低沉的嗓音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