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決定去小溪邊看看。
清澈見底的小溪,時不時有野生魚類經過,灰灰的身子,靈活擺動着的魚尾,肥肥的肚子,如果抓來烤着喫,一定很香。
海珊瑚暗暗想着,嚥了下口水,從邊上找來一根適合抓魚的木棍,脫了鞋,她赤腳踩進水裏,每當有魚類遊過,她就拿木棍叉進水中。
沒想到魚遊得那麼快,她撲了個空,一次兩次三次,反反覆覆,她都不能順利叉到魚。
算了,她索性扔掉了木棍,挽起袖子。這時,有一條魚游到了她的腳邊,她快速彎腰,將手伸進水中,她摸到了那魚的肚皮,滑滑的,一瞬間就從她手中溜走。
她跟着那魚往前跑了幾步,見追不上它的速度,就放棄了,將視線落到游過來的第二條魚身上。
又撲了空,她低頭正煩悶着,卻見着不遠處有一條藏在水草中的魚,一動不動的,她放慢腳步,手慢慢的伸向那條靜止不動的魚,看準了方向,猛的撲了過去。
水花四濺,誰知那靜止不動的魚比遊動的魚還要靈活,她一撲過去,魚甩尾就遊走了。
又撲了個空。
“哎呀~”
魚沒撈着,她卻一頭栽進了水中,還好水不深,不然非淹死不知水性的她不可。
她從水草中擡起頭,甩着溼漉漉的頭髮,然後坐起身,衣服全部都溼透了。
這一幕,被抱着乾柴回來的飛硯欽看到了。
他才離開了她一刻的功夫,她就把自己變成了落湯雞,簡直太不讓人省心。
放下乾柴,飛硯欽將她從水中拉了起來,一臉關心外加責備,“我不是讓你老老實實呆着,你看看你。”
她一臉無辜,“我去捉魚了。”
“捉魚?”他有些難以置信。
“恩,捉魚。”海珊瑚再次強調了遍。
“我們不是帶了乾糧。”
“都走了一天的路了,你一個男人,只吃燒餅怎麼能行,必須得喫點肉,纔有力氣,要是回去了,讓伯母看見你瘦了,她也會傷心的。”
她睜着純真的大眼睛望着他,臉上還掛着水珠,他突然就生不起氣來了。
她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啊!
“你先去找個隱蔽的地方換衣服,然後把衣服拿給我。”
見飛硯欽依舊是冷冷的模樣,她以爲他生氣了,不敢多說話,乖乖去換衣服了。
她抱着溼衣服從大樹後面走出來,飛硯欽已經將火點燃,天色也暗沉了下來。
走到他身邊坐下,飛硯欽沒有多說話,接過她的衣服,將衣服晾到他剛剛用木棍搭起來的架子上。
“哇,你是什麼時候做好的。”海珊瑚感嘆着,飛硯欽好像什麼都會。
“你換衣服太慢,磨磨蹭蹭。”
結果,還是被對方吐槽了。
她有些尷尬,自己好像什麼事情都做不好,還總愛逞強,各種給他添麻煩。
“我是女孩子啊!”她小聲嘀咕了句。
突然聞到了陣香味,她望向了飛硯欽,只見他手裏拿着兩串魚,正在大火上烤着,肉發出吱吱的響聲。
“硯欽,你是怎麼做到的。”爲什麼對她來說那麼難抓的魚,對方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抓到了,想來他武功高強,這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以後不要再逞能了。”
她望着那高挺的鼻樑,完美的側顏,冷峻的嘴角,認真的說道:“可是,我也想要爲你做些什麼呀!”
每次都是他保護她,她也想爲他做些什麼,分擔些什麼。
心好像被溫暖的光照着,他望向那裝有星辰的眼,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傻瓜。”
他怎麼捨得,怎麼捨得讓她受累,他答應過海伯伯要照顧她的啊!他會給她最好的,寵着她,替她找個比他對她還要好的如意郎君。
她開心的挽着他的手臂,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那越燒越旺的火,她鼓起勇氣說道,“硯欽,你想要吻我嗎?”
海珊瑚離開了他的肩膀,一臉認真望着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你今天早上還和我告白了。”
什麼時候的事,作爲當事人本人爲什麼不記得了。
“你在瞎想什麼。”
“我沒有瞎想,你不能說話不算,你說了喜歡我的,你別自己騙自己了,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不然,你爲什麼會對我那麼好。”她定定的看着他。
“我答應了海伯伯要照顧你。”
“那你爲什麼要送我寂玄鈴。”她拿出流星彎刀擺在他眼前質問他,刀柄上的寂玄鈴被她搖晃得發出輕微的聲響,“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我都聽尋飛花說了,這寂玄鈴是屬於你母親的東西,你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都給了我,難道只是爲了我父親的一句話,照看我嗎?我是不會信的,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他突然不敢看她的眼前,她的執着,她的聲聲質問,好像將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公之於衆,他成了那個想要躲開的膽小鬼。
他知道她的心意,可是,到現在爲止,他不能確定,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嗎?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就離不開她的嗎?
他本來想借這次機會,單獨回奚雲好好的反思下對她的感情,可他卻如何也擺脫不了她,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他的心也很亂,他開始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錯覺。
他的沉默,讓她明白了些什麼,她站起身,“好,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我想我知道了。”
“你要去哪?”他問。
“回去,回祁連山,從此以後,再也不打擾你。
”爲什麼?“她突然過激的舉動令他有些不適,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鬧就要鬧起來。
”因爲,因爲我不想成爲你的累贅。“也不想再勉強他,在他身邊,她總是想要得到更多,期待更多,與其在兩人之間產生困擾,還不如她現在就離開。
她要走了,她心裏悶悶難受,可對方依舊是平靜如水,從來不肯給她過多的溫柔,也從來不會給她過多的希望,每次她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答案,每次當她以爲他是喜歡她的時候,對方就會給她一盆冷水,從頭到腳,讓她徹底清醒。
爲什麼?他爲什麼又要這樣對她!
說風就是雨,她拿起地上的包袱,背在肩上就要離開,她知道她不該這樣衝動,可她就是這樣做了,她覺得如果她不衝動一會,她一定會被自己給憋瘋的。
飛硯欽拉住了她,將她拉到自己懷裏,”你到底是在鬧什麼脾氣。“
”我不管,我要走,我不要再看見你了,你都不喜歡我,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又期待着些什麼,就像你說的,我就是傻。“
”現在這麼晚了,這裏又是荒郊野外,你遇到危險怎麼辦!“
”我不怕,我遇到危險也和你沒有干係,你放開我。“
飛硯欽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這個女人他真是無法掌控,她一點也不乖,時而犯傻,時而脾氣倔,時而偏執,竟然還敢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你的喜歡不喜歡就這樣兒戲?“他問。
”那又怎樣,反正你又不在乎。“
他突然就低下了頭,吻上了她的嘴脣,他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感情一旦開了閘門,就覆水難收。
他吮吸着她嘴脣的甘甜,舌尖觸碰,緊緊的糾纏到一起。
她感覺頭腦一片空白,這突如其來的吻,她都還沒做好準備,就被吻得七葷八素,他的氣息第一次離她這麼近,那麼近,近到彷彿全世界只有他們。
他放開了她,安靜的森林,夏夜星辰密佈,柔和的風悄無聲息的飄過,他醇厚的男音在她耳畔響起,”我在乎你。“
在乎她的安危,在乎她的心情,在乎她喫不喫得好,睡不睡得安穩。
也許,他們可以試着在一起,他可以試着打開心扉。
雖然他不清楚他對她的感情到底到了何種程度,但是他知道,他離不開她,也不想再也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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