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放她們走。”飛硯欽道。
海珊瑚一直在等他的答案,誰曾想,等來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海珊瑚質問了起來,在幽冥宮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了。
飛硯欽沉默不語,走過去將凝月扶起,對方卻在起身的那一刻放開了他的手。
凝月往風顏的方向走去,她一直感覺後方有道視線盯着她在看,她知道是飛硯欽,但她卻不會回頭,她不要他再看見她醜陋的面容。
風顏擦乾嘴角的血跡,對衆人道:“凝月,事已至此,你何不與衆人說說自己的過去,說說當年教主將你從青州帶回來時的模樣,呵,什麼叫愛情,最終還不就是摟着新歡忘了舊愛。”她這是成心要將過去的事挑明白,攪渾這趟水。
“二師姐,你不要咄咄逼人,既然他們放我們走,我們就走。”凝月依舊是背對着他們說話。
“你,你真的是素瑾。”飛青玄原先還有些疑惑,聽到風顏的話,他就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新歡舊愛這四字刺激了海珊瑚的神經,她指着風顏道:“風顏,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我和硯欽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他一直都是我的,何來搶奪一說,硯欽,你可千萬別信她的,那個女人那麼壞,一定不會是素瑾,她是冥幽教的三護法凝月,你可千萬別被風顏騙了。”
青州的事,飛硯欽十分清楚,而且他現在確信凝月就是素瑾,所以無論海珊瑚說什麼,他都是聽不進去的。
“哼。”凝月冷哼一聲,“海珊瑚,你就接着自己騙自己吧!早在你之前,你的飛二公子心中就已經有別人了。”
“住口。”海珊瑚道。
她是怎麼都不會信的,她喜歡的人怎麼會喜歡別人,她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
凝月再也聽不下去了,她伸手點了風顏的穴位,“二師姐,得罪了。”然後帶着她消失在密林中。
眼見着那青衣飛走,飛硯欽握着手中的面紗追了過去,茫茫夜色,卻空空如也。
他不知道他追過去的時候,海珊瑚眼中的傷與痛。
面紗被海珊瑚一把奪了過去,此刻兩人已經走遠。
“你怎麼跟過來了。”飛硯欽道。
“她有那麼好看嗎?你就這樣追過去了,她到底是誰?你難道不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她只是個故人。”
他覺得這是最好的解釋,可她卻不那麼認爲,“故人,所以你認識她,還喜歡她?”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試圖去解釋,可卻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那是怎樣的,飛硯欽,你爲什麼總把自己裝在殼子裏,什麼也不告訴我,一會對我好,一會又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你是在耍我嗎?”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而他就是臺下的看客,看到精彩的地方就鼓掌,曲終人散,他就會離去。
原來,她從不曾真正擁有過。
“我沒有耍你。”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可素瑾,他始終感到愧疚。
她抓着他的衣襟,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直視着他,“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她?”
他沉默了。
他終於說話了,“你不要污衊她。”
“我污衊她什麼了?污衊她的臉了,那我呢,我在你眼裏算什麼?你不回答我,好,那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我問你,你是喜歡她還是喜歡我,你要是喜歡我,就殺了她。”她哭喊道。
她的嬌蠻任性,此刻令他煩惱不堪,她不該在這樣的時刻逼問他,他和素瑾的過去,她根本不懂。
“你想要知道答案是嗎?那我告訴你,我喜歡她。”曾經,他的眼裏只有她。
海珊瑚撕碎了手中的面紗,重重朝飛硯欽的臉扔去,“我不喜歡你了,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她哭着往回跑,一路狂奔,腳嗑到了石頭,重重摔倒到草地上,她就趴在野草上,把頭埋進草堆裏放聲大哭。
她那麼喜歡他,把他當成生命中的一切,到頭來,他卻告訴她,他喜歡另外一個女人。
飛硯欽怕她有危險,跟着追了過去,見她倒在草地裏,他要去拉她,她卻拼命的抵抗,“我不要你管,你走開。”
“你一個人在這裏危險。”
他要拉她起來,她就坐在地上直往後退,“我不要你管。”
她用力的要去掰開他的手,可他卻越握越緊,始終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不下,氣急了,她就張嘴去咬他的手,等她擡手時,飛硯欽的手上多了一排牙樣子,可他依舊是不鬆手。
他也被逼急了,他本來想等她自己慢慢平復心情,卻沒想這丫頭擺明了要和他鬧彆扭,他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後山裏。
飛硯欽強行將她抱了起來,不再管她的小打小鬧,如果他真要帶她走,她根本沒反抗的餘地。
“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混蛋,你管我幹什麼,我就是被財狼虎豹咬了,被冥幽教的人抓走了,也不要你管。”
對方憤憤道:“我不管你誰管你,要鬧回去鬧。”
她被他突然嚴厲的語氣嚇得不吭聲了,一雙蒙着霧的眼睛眨了幾下,接着又開始啜泣。
回到水靈宮,路過的人看她眼神都有些奇怪,等她回到臥房照鏡子,才發現自己臉上沾滿了泥土,眼睛腫得像個桃子,簡直醜到無法見人,她抱着自己的頭,暗自生悶氣。
我喜歡她。
飛硯欽的話在她腦海裏一遍遍迴響,每想起來一次,心就會像針扎一般疼。
第二天她就生病了,一個勁打噴嚏,頭暈暈沉沉的,思緒也混亂了。
季清秋進來見了她,着實嚇了一跳。
“珊瑚,珊瑚。”她站在牀沿邊,喚了一二聲。
那紅腫的眼睛這才慢慢睜開,卻是腫成了一條縫隙,“清秋。”她啞着嗓子喊着。
季清秋吩咐燁秋去找來大夫,又讓冬樺先去熬一碗驅寒湯。
喝了驅寒湯,大夫診治完後,對季清秋道:“海姑娘是夜裏受了涼,在加上情緒波動過大,受了些刺激,喝幾副安神的藥即可。”
季清秋這才放下心來。
聽聞海珊瑚臥牀不起,飛青玄和尋飛花都來看她了,獨不見飛硯欽,她瞅着衆人,眼中的失落不言而喻。
“小珊瑚,昨天的事情,事發突然,我想這件事落到誰頭上,心裏都不會好受,你也別想太多。”
不安慰還好,尋飛花這一安慰,她就又想哭了,眼看着淚水就要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