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又爆發出新一輪議論之聲。
“難道空羽說的是真的?”
“飛振天真的對凌天下手了?”
“這簡直是難以置信!”
對飛青玄,飛振天是恨鐵不成鋼,又氣又恨又心疼。
“傻兒!傻兒!”他神情悲憤,一聲聲喊着。
白鸛劍被飛硯欽打落在地,飛青玄要去撿,卻被飛硯欽制止了動作。
“大哥。”他喊了飛青玄一聲,希望能讓他清醒一些,別真的做了傻事,後悔晚矣。
“你說的是真的?父親真的……”他不敢在說下去。
飛青玄絕望的看着飛振天,視線又轉移至飛硯欽那兒,他眼中壓抑着很多情緒。
得逞了。
空羽依舊緊捏着飛振天的脖子,他要的效果達到了,在飛振天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使得對方身敗名裂。
“飛振天,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大方承認你的惡行。”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飛振天的嘴依舊嚴實,他依舊不願承認。
可人心,已經不再向着他這邊了。
“放了他,空羽,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飛青玄道。
那灰色的眼眸轉向他,看起來十分狡詐。
“放了他?你覺得可能嗎?”他高傲的揚起臉,面具一般的臉,冷冷望着對方。
飛青玄自知上當了。
他高聲道:“你居然當着天下人的面出爾反爾。”
冷笑一聲,空羽道:“那又怎樣?我又不是你們正派人,何必講這些規矩。”
他面露狠意,蒼白的手死死掐着飛振天的脖子,而機關蛇也飛快的往飛振天的心臟處爬去,一口朝他的心臟處咬去。
“父親。”飛青玄慘叫一聲。
飛硯欽企圖上去制止,卻被海珊瑚攔住了去路。
“你要救他,那就先過我這一關。”
他從沒想到,會和海珊瑚站在對立面,“我不想傷你,讓開。”
流星彎刀狠狠朝他劈去,看來,這一戰是難免了。
飛硯欽躲開海珊瑚的流星彎刀,他控住對方朝他揮過來的手臂,手雖然被鉗制住,但她還有腿,她微微俯身,旋轉着身體,雙腿猛地朝對方的腹部踢去。
他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狠絕,一時間毫無防備,腹部痠疼,人也向後退去。
已經來不及了。
鮮血噴涌而出,飛振天的脖子上多了一條紫紅色勒痕。
他的身體漂浮在空中,然後重重摔倒在地,眼睛睜得大大的,毫無生氣,面色蒼白,看起來十分恐怖。
飛振天死了,他失去了呼吸,在死之前,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蕩然無存。
他被冠上了殺害凌天的罪名,他死有餘辜。
飛青玄箭一般衝到父親身邊,可一切都晚了,他跪在地上,布料與地面強烈的摩擦,變得破破爛爛。
他哀嚎着,“父親,對不起,是青玄不該。”
眼淚順着他的眼角落下,一滴一滴,落在飛振天冰冷的屍體上。
飛青玄從地上抱起飛振天,將他的父親摟在懷中。
從小陪伴着他的父親,就這樣離他而去,他如何能不傷心,如何能不心如刀絞。
痛苦的哀嚎變成了聲聲呢喃自語。飛青玄此刻就像發瘋了一般,他抱着自己的父親,顫抖着身體,表情扭曲到一起。
飛硯欽停止了和海珊瑚的爭鬥,他走到父親身邊,這一刻,他突然就原諒了飛振天,原諒了飛振天害他失去了素瑾,原諒了飛振天的種種惡行。
那是他們的父親啊!是他給了他們生命,賦予了他們武功,給了他們自力更生的權力。
飛硯欽也跪在飛振天身邊,比起飛青玄的情緒失控,他就顯得沉穩些,可誰又能瞭解他內心的悲涼。
一邊是他最愛的女人,一邊是他無法割捨的親情。
他也只是個凡夫俗子,無法做到兩全其美。
緊握着血祭刀的手紅裏泛白,他用了多大的力量去剋制,壓抑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只有他自己清楚明白。
他伸出手,顫抖着,將飛振天雙眼合上。
看着他們痛苦,海珊瑚卻依舊不覺得好受,大仇得報,卻沒有報復的快感,看着她心愛的人如此痛苦,她感覺自己的心,也好似在滴血。
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樣的地步,似乎再也回不去了,一切。
涼風颳過,吹動她的碎髮,一片悲涼與滄桑。
只當當一瞬間的時光裏,她卻感覺心變老了,變麻木了,再也無法感知愛了。
她慢慢踱步到空羽身邊,臉望向別處,“我們走。”她對空羽道。
“妹妹,看着他痛苦,你應該開心一點!”
“……”
她意圖往後走,空羽也準備跟着她的腳步離開。
“慢着。”
嘈雜的人羣中響起一聲呵斥,看也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誰。
海珊瑚和空羽一同轉過頭,就見飛硯欽提着血祭刀,正憤憤看着他們。
他擡刀指向空羽,“殺了人就想走?沒那麼容易!水靈宮一戰我沒能殺了你,那這次,我要殺了你。”
他雙目中盛有怒火,眼中充滿了血絲,眉頭緊皺,樣子看起來十分猙獰。
“殺我?上次你沒能殺了我,就再沒機會。”現在他有玄冥心決的力量,無人可以戰勝,就連飛硯欽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海珊瑚也深知這點,可她無法阻攔,她從他眼中看到了決心。
“不試試怎麼知道結局如何?”飛硯欽道。
“真是孝順,好,既然你敢挑釁我,那我就連你一塊解決,讓你去黃泉路上陪你父親,兩人做伴,倒也不孤單。”
說完,他朝空中飛去,而飛硯欽,也朝他的方向追去。
兩人在空中相遇,血祭刀企圖朝空羽的紫袍子砍去,不過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道淡淡的紅色屏障,刀砍過去,砍到了那屏障上,空羽毫髮無損。
只有內力雄厚,心法高深的人才能結出這樣的屏障,空羽藉助玄冥心決的力量,自身的武力大增,這場比試,他是勢在必得。
飛硯欽暗暗發力,卻始終破不了這屏障,他擡刀又狠狠朝那屏障劈去,依舊是毫髮無損,根本無法破解。
無數次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紫袍一揮,那屏障幻化成一把月牙彎的紅色利器,朝飛硯欽的身體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