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禮貌和說辭,從來都無懈可擊。
很溫和,很禮貌。
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感,只會覺得如沐春風。
但他就是,覺得胸口堵得發慌。
特別是聽到‘晚上’兩個字,他的眼眸一下子就紅了。
“南宮仙,你可不可以別這樣!我一直都在外面,注視着你的一舉一動。你沒有注意到嗎?”
拓跋堯溫潤的俊臉,此刻都有些扭曲。他的眼眸露出痛苦,忍不住伸手狠狠抓住她的細腕。
一字一字的大聲道。
他一直都在外面,看着她無聲的掉淚,看着她失魂落魄。
爲了拓跋燁,她把自己搞的這麼慘!
他只是看着,卻覺得胸口快要窒息了。
昨晚,他甚至跟着她去了百里府邸,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她去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可她……從來就沒有注意過他。
拓跋堯覺得心裏起伏的厲害,可怕的嫉妒和憤怒夾雜在一起。
讓他快要失控了。
“堯……你別管我了。”
南宮仙被迫的面對他,看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她的小臉更加蒼白。
卻勾起淡淡的笑容。
淡然平靜的樣子。
“南宮仙,你讓我別管你?你讓我怎麼能不管你?你說!你說啊!”
拓跋堯雙手握着她纖細的肩膀,手指不自覺的收緊。
他死死盯着她雪白冷豔的小臉,俊逸的臉龐,精緻的眉眼,都染上了瘋狂的情緒。
“堯……”
南宮仙看着他的臉,美麗的小臉露出了一抹歉疚。
嬌脣微動,輕輕的喚了他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仙兒,若是覺得難過,就哭出來吧。和以前一樣……”
拓跋堯忽而伸手,將她纖細的身子抱在懷裏。他的嗓音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似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不逼她。
卻希望有一天她能夠想通。
那個人和她之間,相隔着千山萬水的刻骨之恨。他一直覺得,他能夠等到她想通一切的那天。
他懷裏這個絕美仙兒,是屬於他的。
可是,拓跋燁的重新出現,就像是一個炸彈。
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他都沒有絲毫的信心,能夠贏過他。
拓跋堯的心裏很痛苦。
明明她在年幼時,更喜歡溫潤如玉的他,而不是心深內斂的那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的心全落在了拓跋燁身上。
就連那麼一丁點,都分不出給他。
聽到了他的話,南宮仙隱忍住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拓跋堯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拍着她纖瘦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撫。
南宮仙並沒有哭太久,她心裏還在想着,拓跋燁要報復的事情。
一定要阻止他。
可她想了那麼久。
腦裏亂糟糟的,卻想不出一丁點的辦法。
等她平靜下來,拓跋堯才輕柔的放開了她,心裏還有些不捨。
這好像,是從那件事發生以來,他第二次抱到她。
唯二的兩次脆弱,都是因爲拓跋燁,徹底的失了控。
想到這裏,拓跋堯的心裏又泛起了淡淡的苦澀和鈍鈍的疼。
“堯,謝謝你。”
南宮仙站起身來,衝着他嫣然一笑,語氣很輕柔。
拓跋堯看着她這麼笑,心裏就疼的厲害。卻還是絲毫不顯露的,溫潤的點點頭。
那件事在她心上,留下的烙痕太深了。
除非讓時間慢慢淡化,讓她自己想通。否則不管他怎麼做,都沒辦法得到她的心。
再縱她這麼一次。
那人是何等的高傲性子、心冷如鐵?絕不會忘記曾經的種種,只會給她帶來傷痕。
這個冷豔倔強的仙兒,會是屬於他的!
……
南宮仙沐浴了過後,又想了很久。
鳳眸忽而閃過一絲的光芒,似下了最後的決心,便出了房間。
“拓跋燁。”
她熟練的掠過了房屋,出現在了元燁的房間裏面。
因爲考慮了很久,她的聲音也帶上了淡淡的沉。
“南宮仙,你要怎樣,才肯不出現在我面前?”
元燁看着她再一次出現,卻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勾起脣角,他淡漠無波的道。
“除非你答應我,不去向南宮家族和拓跋家族報復。”
南宮仙略顯狹長的鳳眸,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她的語氣很平靜,但卻帶着淡淡的倔強和固執。
一步一步,她慢慢的走向他。
“呵……”
元燁只是冷冷的露出一抹嘲諷,連理都不理。
“我是來和你做交易的。
拓跋燁,其實當年我在你身上所下的,並不是鎖魂之術,而是煉魂之術。你的身體,只要除去九九八十一枚鎖魂釘,你還可以繼續往上修煉。”
南宮仙靜靜的看着他眼裏的嘲諷和冰冷,冷豔的小臉多了一絲沉穩大氣。
她的嗓音淡柔,語氣已然多了嚴肅。
“我可以幫你解除此術,還可以把你這麼多年來修煉的鎖魂石,還給你。”
南宮仙很認真的看着他的精緻眉眼,一字一字說的很肅然。
當初,她偷偷的把鎖魂之術,換成了煉魂之術。
就是想着,或許哪天可以幫他重新恢復實力。
即便,這種機會並不大。
但多留一步退路,總是好的。
沒想到,十三年後,她竟然真的等到了這個機會。
只是,南宮仙心裏太瞭解他的恨意。若是恢復了實力,只怕他不僅不會收手,反倒是給他的報復如虎添翼了。
她一直猶豫着,很想幫他恢復,卻又怕他會走上那一步。
這種猶豫不決,已經摺磨了她一整天了。
可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別的籌碼和他談判了。而且,她心底也希望着他能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使用了煉魂之術,就是故意將他多年來的修爲,全部積攢了下來。
恢復之日,不僅能夠重回巔峯,更能夠突破全盛期。
元燁就那麼冷冷的看着她,脣角抿着,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