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紓芸的話,立在兩旁的夙家元老,不由冷笑了起來。
想這小女娃,在玉仙峯上的時候,是何等的威風自大?
還敢當衆顛倒黑白。
也不知使了什麼詭計,竟然讓入帝宮藏經閣的那些高手,都衆口一詞的說沒看到夙天胤的過往。
夙家的某些元老們,對此事真是憋屈的不行。
明明是準備了那麼久,就要抓住胤少爺的小辮子了。結果卻讓他們吐血。
這些元老們也知道,必然是那個得到了伏羲琴的凌無雙做了什麼手腳。
可胤少爺的身世,怎麼也是家醜。
若是陰謀之下,‘不小心’被公之於衆了,那也倒罷了。
現在被他們抹去了痕跡,就是再想整什麼幺蛾子,那就是公然宣揚家醜了。
想着在月清宮中受的氣,如今看到白紓芸喫癟。
他們不由挺起了胸膛,自覺揚眉吐氣了。
在玉仙峯上,憑着聖司血司的忠心護衛,他們動不了這小丫頭片子。
如今,鬧上了聯盟的朝堂,這小女娃還有何手段?
一場鬧劇,也該收場了吧?
夙家二長老等人心中正想着,四周卻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什麼情況?
這白紓芸不是無話可說了嗎?
等他擡頭看去,身體也是一顫,眼神一下就定在那裏。
那一襲白衣勝雪、冷清仙絕的謫仙玉人。
不是胤少爺,又是誰!
瞧着白紓芸又手持玉令上了朝堂,還以爲在月清宮說夙天胤會恢復,都是詐他們呢。
沒想到,這轉瞬之間,一切都顛覆了!
“夙……夙天……”
有人一個哆嗦,差點直呼其名了。
“凌天帝君大人!”
卻被身邊的人一推,恭恭敬敬的跪倒了下去。
而上官凌、慕容淵、北冥辰等幾大帝君都大吃了一驚。誰都沒想到,夙天胤竟然真的出現了。
這一刻,夙冥夜心緒起伏不斷。
簡直吐血的心都有了。
哥哥的禁忌血脈和黑暗過往,是他唯一的弱點。籌謀了那麼久,若這一次都無法擊敗這個男人……
夙冥夜慵懶而立的長腿,不自覺的繃緊了。就連詭豔的俊目,都更多了一點森寒入骨的味道。
“現在,凌天帝君大人也恢復了。這些事情,不如就由他來做主?”
白紓芸的黑眸清澈,直勾勾的盯着夙天胤神容仙姿的容顏。
她的聲音很平穩,似無波無瀾的水面。
可誰又知道,此刻她心裏是何等的……驚濤駭浪。
這三天裏,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夙仙仙這熊孩子給哄住的!
此話一出,大殿中的各方高手們,一個個神色都變得很微妙了。
夙天胤若是真的徹底清醒。
那局勢可就截然不同了。
以那夙氏雲中仙的行事作風,今日之事,怕是……很難佔什麼便宜呢!
一時之間,衆人心緒微亂,竟然沒人說話。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一襲白衣的夙天胤身上。
夙天胤精緻的妙目微眯,流露出淡淡的不耐。
他自然聽得懂,這大殿之上的人,都在議論着一些什麼。
只是,他毫無興趣。
而且,一點都不想搭理而已。
白紓芸瞧着他妙目流轉。
那冷清的容顏,容色盛極、濯濯耀目。眉宇間的一抹不耐幾乎是毫不掩飾,心裏就‘咯噔’一聲。
夙大爺,您還記得答應過的事嗎?
她心裏太急又太擔憂,細白的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了紫金的扶手。
一雙俏麗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
不動聲色的投注了無數個眼神。
“本尊有些乏了,事情推後再議。”
夙天胤看着她大眼彎彎,繃着一張小臉,小眼神卻豐富多彩的似抽筋。
不由攏了下眉,直接冷清淡漠的道了一句。
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乏了?
這算個什麼說法!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推後再議了?
誰都沒想到,他們心裏等啊等,就等來了這麼一句話。
那白衣勝雪的玉美人,一身冷清仙絕的絕強氣場,較之以前只強不弱。
可這冷清的話語,卻一點都不像是凌天帝君以往的作風啊?
夙天胤沒有再逗留,邁開長腿就向着尊位走了過去。
或者說,是向着白紓芸走了過去。
他指尖一勾,便將她細腕牢牢握住了。
下一刻,他便帶着白紓芸閃身不見了。
“夙!天!胤!”
白紓芸只覺得眼前一抹熟悉的身影閃過。下一刻她就被拉到了內殿的走廊上。
他剛纔說什麼來着?
竟然說自己乏了,就推後再議了!
這和跟她說好的不一樣啊摔!
白紓芸想着這三天,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夙仙仙,好說歹說的才讓他沒再握着自己的手腕。
好不容易纔誘着這熊
孩子下了夙雪山。
廢了好大的勁兒,才讓這位爺允許她離開一小會兒。
就去一下大殿。
這一路她提心吊膽的,她容易嗎?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最關鍵處,他竟然不按劇本走!
他顯然聽到了她的話,頎長的身體忽而停住了。一個側身,便將她困在牆壁處。
斂着妖眸,冷清從容的望着她。
眼眸波光瀲灩,冷清如常。
“咳,胤……兒,你不可以這樣的。你明明答應了我,要把責任歸於夙冥夜。然後,要一鼓作氣的把此事了結的。”
白紓芸沒由來的心尖一顫,顧不得再抗議這熊孩子的任性。
放柔了語氣,輕輕軟軟的道。
胤兒。
想着這個稱呼,白紓芸小臉緋紅,心裏更加想吐血了。
那一天,無意中碰了這仙兒一下。
才發現他在潛意識裏,似乎把她當成了……嫡小小姐了。
他的孃親夙容淺。
早在夜炎峯那一夜,這仙兒入魔的時候,就曾把她看成了夙容淺過。
那不過是一時的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