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如血的殘陽已落入西方天際,藍滄江又一個黃昏,肖小寒仍舊在巍峨的防洪堤下的江邊沙灘徜徉。
直到剩下他一個人時,夜幕已經降臨。
恰在此時,一聲女子的淒厲呼救傳入他的耳鼓:
“救命——”
呼救女子的聲音來自堤岸之,那裏是一帶江畔公園,茂密的梧桐及垂柳圍護着一處處花壇、草坪。
此時應是人跡罕至,曾傳說在這江邊公園常有遊人在入夜後被劫持的事件發生。
女子呼救的聲音裏,充滿着悽惶和恐懼!
來不及細想,一聲呼救便足以令他怒從心起,血灌瞳仁!
那是教門宗旨:凌強扶弱,殺惡濟民。
一息之際,身體已離地直躍高高的堤壩,臨近了傳過呼救聲音的地帶,輕捷如燕落在了那幾個人身旁。
昏黃的街燈照着那幾條模糊的人影,他看清了,共有四個人,在一張長椅旁,三個男子挾持着一位女孩。女孩被兩個大漢般的男子抓着手臂,在拼命反抗掙扎。
“羅貝勒,你這條惡棍!放開我!”女孩子在呼喊,聽得聲音十分耳熟。
站在一邊的那個男子冷笑一聲,聲音充滿邪惡地說道:
“放了你?嘿嘿!當然可以,只要你聽話,讓本王玩得盡興之後,自然放了你。嘻嘻——”
“禽獸!放開我——”女孩子在怒罵,在掙扎,可她無法掙脫兩個人高馬大的打手的挾持。
聽那羅貝勒兇狠地說道:
“沒聽明白是嗎?我讓你聽話,是給你個面子,咱們可以到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把事辦了。要不然,在這裏把你幹了,讓來來往往的人都認識認識你,看你今後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人世?哈哈!把她給我按在椅子,扒光了!”
看明白了,這位羅貝勒是主子,那兩位是走狗,竟在這公共場所幹着禽獸勾當——猥褻婦女。
貝勒,已是前朝的事了,前朝皇已退位,北方軍閥反水譁變,當前天下大亂,一個貝勒,還在橫行霸道嗎?
他走一步,對他們厲聲喝道:
“住手!”
一聲怒喝,讓羅貝勒一驚,當他再回頭看時,見一位少年男孩,傲然立於身側,正對他們怒目而視。
對來人下打量一番,羅貝勒一臉奸笑地對他說道:
“喲嗬!來了個學生娃,也想擋擋橫?小孩子,想要活命嗎?趕緊給老子走開!告訴你聽着,這小娘們是我的老婆,你別多管閒事,滾!”
“放屁!”女孩子掙扎着罵道。
“禽獸行爲,豈可視而不見?”他走一步,厲聲說道,“把這女孩放開!”
面對凜然正氣一個男孩的勇敢幹預,羅貝勒的眼珠轉了一下,並對兩個挾持女孩不放的狗腿子使了個眼色,兩個大漢架起女孩向外走去。
女孩更激烈地掙扎,並大喊道:
“放開我!救命啊!”
熟悉的聲音,她是誰?
他撲去,打算將女孩子從大漢手解救下來,可是被羅貝勒迎頭擋住了。
“你們快他孃的走!別讓她喊!”羅貝勒一邊阻擋着他,一邊對兩個走狗下了命令。
女孩子的嘴巴被堵住,發出一陣含混的嗚咽後便沒有了聲音。
這時,羅貝勒一聲奸笑,突然揮拳向他擊來,這隻橫空出現的攔路虎,必須得消滅!
是你先出手的,哼!
對他來說,對付拳頭並不是難事。羅貝勒的一隻猴拳還沒打到他的面門,手腕子莫名其妙地被死死地嵌住,隨之一帶一推之間,聽得咔叭一聲脆響,手臂便被反轉到背後,而那腕骨可在內碎裂了。又是起腳一踹,身寬體胖的羅貝勒一個狗搶屎便扒在了地,疼得發出幾聲慘叫。
身影如一條黑線,直向兩大漢射去。
每人一拳一腳,拳風凜冽疾如閃電,腳帶罡風直襲可裂骨,便將兩個狗腿子打翻在地。又是幾聲呀喲喲的痛吟。
兩個打手已放開,女孩應該可以脫身了,可是她竟然身子一搖,也摔於草地之。
原來被大漢將口鼻捂得嚴嚴實實,連驚帶嚇的女孩發生了窒息,昏過去了。
此時,若不將這位女孩子救助過來,恐怕要有更大的危險。
趕緊以手指探向她的仁,觸碰一陣,終於聽得她粗重地喘了一口氣,漸漸醒轉。
再擡頭一望,只見三條黑影正匆匆穿過樹林,向公園外疾跑,一人口還叫嚷着:
“臭格格,你等着!”
已聽得軍隊的哨子聲越來越近,全城已經戒嚴。
羅貝勒如喪家之犬,帶着兩名走狗逃走了。
脫險的女孩清醒了,便站了起來,冷冷地望着他,突然嘴裏說道:
“你,同學 ……”
同學?
他望了望自己身穿的校服,怪不得他媽媽的死羅貝勒管他叫學生娃。可女孩今天卻沒穿校服,他們是同學,是被她認出來的。
路燈昏慘的光芒,照見面前這女孩的嬌好身姿,杏黃色的絲絹襯衫,束腰黑緞短裙,一雙雪白的運動鞋。
“是她!米詩夢!”肖小寒心頭一驚。
同學女孩仍在冷冷地注視着他,沒有再說什麼。
她的冷漠,也令他頓感拘束起來,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冷漠的同學伸手衝路邊一指,在那盞昏慘的路燈下,正有一輛待客的黃包車停在那裏。
女孩轉身向那邊奔去。
他悵然望着,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眼裏只留下了黃黑白三種顏色,如同一副抽象圖畫。
同學?米詩夢——
你爲什麼如此高冷?
不是你在呼救的嗎?是我救了你啊,你最後連一個謝字也不說,這樣匆匆而別嗎?
難道,我救錯了嗎?
原來今夜所救的,是她,一直對他冷若冰山的美女校花米詩夢,可她仍舊那麼高冷。
同學米詩夢走了,帶去了春天裏的一絲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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